“他么?”店长摸着下巴,暗暗思索着,“听说已经过世了啊。”
“嗯,有七年了。”晶子观察着他的情绪,顺着他的话说道,她的两只手抓在一起,下意识地回头瞥了一眼乱步。她不是扭捏的人,只是实在不擅长传递坏消息。
乱步气定神闲多了,他按了按贝雷帽,笑眯眯地看过来。气氛都不再沉重。
“不过,他跟那个女孩在一起了吗?”店长深色的眸子,沉静却又灵动,如水般望过来,透出些真诚和耐心。
“嗯?”晶子一愣。
这时,像是到了出场的时候,乱步缓缓地走过来:“当然喽。只是不是那个时候。”
那是什么时候?晶子想着,在脑子捋起时间线,透的死亡日期,他们订婚的时候,他们相遇的时候。
“千夏小姐提到的那次相遇并不是他们真正的初遇哦。第一次应该是在这儿。”乱步懒洋洋地回复。
“17岁的透和24岁的千夏。”他补充道。
“是哦,那位小姐好像是叫这个名字来着。”店长回应道。
相遇在18年前的那天。
千夏已经在一家公司工作了5年多,却还常做杂事,被上司呼来喝去,正打算去街上的酒吧喝一杯。
她和往常一样自顾自地低头走着,眼前却突然闪过几个人影,她没在意。只是向前走了几步后,鬼使神差地回了头,看见两个头发乱糟糟的男人在欺负一个高中生模样的男孩,抡起拳头就向他砸去。
“干什么呢,你们!”千夏吼出了声,她的声音有些颤抖,还带着怒意,也是趁此机会一吐对工作的不满。
那两人愣了一下,有那么几秒确实被这样的声音吓到了,但看清是个普普通通的女孩,他们又笑出了声:“来错地方了吧小妹妹,快滚回家吧。”
千夏没回话,她缓缓抬手把自然卷的长发扎了起来,眼角的妆已经半花,但她不很在意。
那两个男人摸不透她的意思,随口啧了一声,没理她,又拎起男孩的领口。
千夏一个跨步越到他们身前,用手紧紧的攥住其中一个的胳膊,长长的指甲几乎嵌入他的肌肤,趁他发力的时候,利用反关节,把男人摔了出去。
她甩了甩手腕,皱起了眉,心想刚做的美甲又损坏了。
好在那两个男人还算识相,很快跑开了,就留下那个被打的男孩。他的眼睛被打肿了,千夏把水杯里的水倒在手绢上,递给他。
“然后呢?”晶子一脸认真地望着乱步。
他瞥到她的眸子,突然间有股不知名的羞怯侵袭过来,停了几秒才开口,扯出一抹歪斜的笑:“看不出来,你还挺八卦?”
“少管我!快讲。”晶子抱着臂,偏过头去,拿余光瞟他。
乱步不再逗她,眨着满含天真稚嫩的双眼,像哄孩子一样,柔声道:“好嘛好嘛。”
不止晶子,店长和北原先生也听的津津有味,他们很久没有见过这么浪漫的故事了。
“现在世风日下咯,爱情神话不多见了。”北原先生用手指抹过酒杯的边沿,一边说,一边漫不经心的扫过晶子和乱步:“你们也是17岁左右?”
“嗯。”晶子和陌生人从不把话说得太细。
“准确的说,还不到。”乱步倒是大大方方的,真诚得像个没接触过社会的孩子。好像不论被伤害多少次,他依旧能如此自信地表达自我。
“哦对,我记得他们总在这儿聊天来着。”店长显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不过也就三四天的事吧。”
“对,后来男孩的家人生病了,他就赶回去了。”乱步含着棒棒糖,大咧咧地往下说着,他总是分不清隐私的界限,什么东西在他眼里都是暴露无遗的。
“后来还跟那位小姐碰面了吗?”店长问道。
“当然,在整整十年后,他27岁,她34岁。”乱步把棒棒糖从嘴里拿出来,扫视周围的人,从容地说着,“只不过那时候,透一眼就认出了千夏,但对方没认出她。”
“唔,那位小姐已经是成年人了吗?”北原先生转着酒杯,眼眸有片刻失神,“毕竟,谁会不厌其烦地安慰十几岁的无知少年……”
“但这位小姐可也记了七年了!透去世之后,千夏小姐一直念着他。”晶子争辩道。
“是么?”北原小声嘀咕了一句。
“说起来,我还收到过那少年的来信呢。他写了歌来着,我找找。”店长往里面走,弯下腰,拉开抽屉,是一张唱片。
“你知道,我说够了再见。
我依旧绝望,但学会想靠近你。
承受负担,也承受有重量的希望。”
直白简单,却像刀叶割去心脏的坚强,深入人最软弱的那部分,硬生生地捣来捣去。
“哎呀,你放那种东西小孩子听不懂啦。”北原摆了摆手。
“我才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