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挂了电话才跟他们解释:“是这样,咱班有两个同学像在谈恋爱,老师直接插手就像随意揣测同学的关系似的,那样不好。所以她想让你们去探查一下人俩到底是不是那个意思。”
“不行,这不是当叛徒嘛。”抱着臂的晶子拒绝得很干脆。
“笨!你果然是空有一身蛮力的暴力女……”星新一开头说话气势很足,看着晶子脸上代表礼貌的微笑逐渐变成一种警告,他就没那么理直气壮了,只好耐心解释:
“到时候让老师去处理更麻烦,等于把事情挑明了。现在只是让同学打探一下,你们看看情况,哪怕是真的,给他们提前打个预防针也好啊,省得到时候更尴尬。”
晶子叉着腰,食指点着太阳穴,她听人说话的时候总是保持尊重的态度,等他说罢才开口:“我明白了。”
当然,他们对话的时候,乱步并不在同一画面内,他不知什么时候又跃上了一条栏杆,支着一条腿坐着,另一条吊儿郎当地一荡一荡,晃得随意。
他的碎发上沾着晶莹的薄汗,眯着的眼睛露着无辜,跟晶子说:
“试试看吧!挺好玩的。”
超市里富有生活感的光打在他身上,为他镀上了一层温和的颜色,似乎有那么一瞬,他也是以这样温和而迷蒙的心情看着对面的人。
“嗯。”晶子的语气平淡,却能从她的声音里隐约听出一种稳重的态度,那是与生俱来能给身边人带来踏实感的声音。
虽然大多她这样说话的时候,并不会思考太多。
“OK,那你们就是答应了啊。”笑容在星新一的脸上越发肆意张狂了起来,明显是成功逮到两个大冤种,赶紧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先溜了。
???面面相觑一秒后,晶子抬手看了眼时间,然后迅猛地拎起栏杆上的乱步猫猫,把他丢回购物车,急着朝家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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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第一天上学感觉怎么样?”福泽谕吉靠在椅子上,手里端着一杯热茶。
“嗯……嗯……”
“啊……啊……”
“哦,很开心啊,那明天继续加油哦!”他向来能在两个小朋友嗯嗯啊啊的时候自己把话接下去,接着,继续默不作声地干自己的事,在为彼此存留着边界和分寸的同时,也不断地给予恰到好处的关心。
“嗯!是啊!”乱步停住了一直随着八音盒上的小人转动的手指,突地应了一句。
“那就好。”福泽谕吉在转身进屋的时候将宽阔的手掌轻轻地在乱步的肩上按了一下。
乱步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似乎是为他所拥有的东西感到惊喜。明明已经该习惯了,但每次得到家庭般的温暖的时候,他都的的确确地被震颤到了。
乱步一直以为自己不需要那些平凡人的东西,什么围坐在一起吃饭庆祝节日啊,什么周末一家一起出去露营啊。原本他觉得那些就是人际关系脆弱的人类互舔伤口安慰彼此的方式罢了。
可是他不得不承认有些感觉是奇妙,一瞬间让理智遗失,让感性爆发,他开始感到恐惧,身不由己。就好像这么久以来,他都生活地太辛苦了,跋山涉水,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来到这里,到他们身边。
第一次有这种感觉是在那个所谓的寄宿学校遇到晶子的时候。
不是因为被她所救,不是因为两人分享了零食,只是有一次,他干完活儿在偷偷在门后吃冰激凌的时候,不小心睡着了,头偏倚在厨房角落里破烂的沙发上,大腿间的冰激凌桶自顾自的融化。
晶子走过来,轻轻地拿走冰激凌,轻轻地打开冰箱,轻轻地放进去。她把自己的大衣盖在乱步的身上,余光瞥到他手臂上靛青色的伤,流露出一丝动容,被迷迷糊糊的乱步察觉到了。
担心他,心疼他,想保护他,和他的父母一样,哪怕他用不可一世的傲气在自己与他人之间铸上一层厚厚的墙,哪怕他似乎永远自信,把自己的一切包括生活都吹嘘的如此完美,还是被她发现了真实的他。
待在那个寄宿学校里的人,唯一的希望就是熬到15岁出去工作,或者被家人接走。或者第一种办法根本不算,没有几个能熬到。
聪明可爱的女学生,偎在讲台边,手捧着书,用娇软是声音,指着一道题像老师询问,她有谄媚的意思,但更多的是被现实毒打之后,不得不屈从,想成为最受老师欢迎的那一个。
可那位老师看着她细白的手,竟然生发了想要折断它的感觉。他把这里的学生的思想都定义为不合时宜,所以要靠最疯狂的暴力来切碎他们的身心。
对于主动示好的学生,他会在某天下午,不冷不热地问一句:“下课了,老师带你去一个地方好不好?”
像每个电视剧里可怕的变态一样,他用最俗的话把孩子骗到废弃的仓库或客房,他们开始害怕。
等他有所举动的时候,会哭喊:“不要!不要!”
不要,不要,不要。嘴里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