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往事(2 / 3)

场上的花,那是纯粹和幸福的象征。尽管,这两样东西,她可能都已经失去了。

“怎么样?是你喜欢的吗?”立原的眼睛亮亮的,认真观察着晶子脸上的表情。

“你竟然还记得。”晶子接过花,心中掀起一丝波澜。她说的每句话,他都记得,并时时给予回应。

这些经历会变成鲜明的记忆留在她的脑海中,而且没人能忽视它们的分量。特别是在晶子最怀疑自己的时候,立原那句“不,你是天使小姐啊”,也那么无法遗忘。

“当然啦。”他笑起来干净明朗。

“这么荒芜的地方,怎么会有花?”

“我请森医生帮的忙。”

……

“你倒好心。”谕吉的语气很随意,却也算不上嘲弄。

森鸥外扭了扭食指上的指环,依旧微笑着,缓缓道:“足够幸福才能更加绝望,不是吗?”

“我那时候只想着,她必须更绝望才行,就像从光明的幸福中跌入看不见底的风暴里,然后麻木。你知道的,像晶子这样的人,是会拼命挣扎的。”

“我知道。”谕吉答道。

“或许那是她的使命。起码,她是那么认为的,我也利用了这点。”森鸥外继续道,仿佛不是因为谕吉想听才说,而纯粹是因为自己想说而已,“她恨我是应该的,我们之间…已经无可挽回了,哈。”

……

立原并没告诉晶子,他付出了怎样的代价才让我答应他。

因为那个代价,在当时,他还觉得不算大。

是的,听起来不算大,因为我只说:他还能打仗,就绝不离开战场,不能回家。这听起来像是一个士兵本就该做的,但实则没那么容易。

常暗岛张开它血盆大口吞噬了无数生命,兵力早就供应不足了,勉强的持平也是因为有晶子的存在。

只是,立原去见晶子的时候一直对战争的状况避而不谈,固执地想为她营造一个“一切尚好”的幻梦。

可最后却让她从更高处跌下,摔得粉身碎骨,包括她的心……

晶子把花插在瓶子里,放在手术台的边上。那画面近乎诡异,花是纯白可爱的,晶子的脸也是,但她手上操作的缝针却粘连在皮肉上,旁人已经看不清是哪里的组织,唯有她机械地操作着。

伤员陆陆续续地被抬进医疗大厅,横七竖八地挤在一起,他们几乎都已失去知觉,离成为尸体不远了。

晶子的工作是永无止境的,她像一台机器,不知道从何开始又从何结束,只是进行着。那是很可怕的感觉,完全不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是不是有意义的,好像努力了也没有回报,却已经精疲力尽了。

士兵们也是,被救治之后只要意识尚还清醒,就会立马被送回战场。这里是个不存在同情的地方,甚至连感情都不需要。

破碎的肢体在晶子手中成了人偶一般,有些人被炮火轰得分成几截,又被拼凑起来,失了为人的尊严,也越发没了生的勇气。明明没有知觉的,但被抬过晶子身边时却猛地坐起,被绷带缠满的面颊上露出凹陷着的眼睛。

一个人这辈子估计只能看见两三次的眼睛。像是从噩梦中惊醒,睁眼又看到了魔鬼一般,难以言说的惊悸。

她是天使还是魔鬼呢?带人们通往天堂还是地狱?

大概是一个周末的下午,因为交战双方派了使者去中间地带协商,所以迎来了短暂的休战。

那天傍晚,立原坐在走廊的角落里,远远地望着快要坠下的落日,手上的拿着的东西已经从不知名的诗集变成了一支烟,他的眸子已布满空洞,机械地把烟叼到嘴里。

晶子偷了我桌上的打火机,给他点了烟,然后也靠着破碎的墙体坐下,一句话也没说。

立原来这儿之前不会抽烟,跟其他士兵学了也并不熟练,再加上不愿意被晶子看见,起初,还没怎么染上这个毛病。

后来成了习惯。晶子也见证着身边的人在各方面都每况愈下,无论身体还是精神。

晶子白皙的胳膊出现,立原的烟上抹上一股黯淡的红光,他愣了片刻,眼里的疲惫与倦怠越发深厚起来,把仅剩的一丝年轻人的光辉都压走了。

他扯了扯嘴角,想挤出一个微笑道谢,面却僵着,没了反应。

“我说过你是天使,对吗?”他的手指颤抖着,可能跟摄入过多药物也有关系。

晶子没接话。

“可你是凌驾于生命之上的,无法理解普通人的痛楚。这怪不得你,但我真的只能陪你走到这里了……”他扭过头,发丝沾着血迹,已无法被风吹起。

他的手靠在腿上,手指一折,烟上的火星闪了闪,心里已经做好了决定。

晶子拉住了他的胳膊,目光低垂:“我明白。”

她突地伸出手,夹住立原的烟:“我也想试试。”

立原一边把她的手移开,一边掐灭了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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