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绕的呼吸声。
半晌,周廷抬手紧紧圈住肩膀上两只软乎乎没什么力气的手,他一直看着她,“你想让我去比赛?”
陈最最手在空中卷了卷,他们离得很近,鼻尖萦绕着专属他的淡淡薄荷香,她仰起头,缩了缩下巴。
周廷:“那你要求我。”
她瞳孔一点点睁大,被泪水沾湿的睫毛微微颤抖。
“开口命令我。”他紧接着一字一句,目光炯炯,在昏暗中闪着宝石光亮的眼睛恍若洞察了一切。
她微微启唇,如娇花粉嫩的两瓣微微颤抖,“我......”陈最最下意识焦急说出口,声音嘶哑难听。
表情僵硬在脸上,她才开口就反应过来,开始想要挣脱他。
“你嗓子......”他毫不费力把她拉回来,“你嗓子怎么了?”
……他终于还是知道了。
陈最最放弃逃跑的念头,她低着头,等待着周廷离开。
她唱不了歌了,把她从乐队赶出去吧,然后招新的主唱,就跟之前一样。
她还坐在楼梯上,地板的冰凉楼梯间的阴冷此刻都在往她身体里钻。
好冷。
她双手抱着膝盖把自己叠成两半,紧紧缩着。
……
长久的无声让这个本就狭小的空间变得更加阴冷。
陈最最等待着,想象中因失望而离开的脚步声却一直未响。
就在她想抬头一看究竟时,她藏在臂窝里的发凉的手腕突然被一双滚烫的大手擒住,“啊。”
那只手的主人使力把她从位置上拽起来,脚还没落地,安全门吱一声打开,风灌了进来,吹到她全是眼泪的脸上,凉意刺骨。
爿门再次关上,咚的一声颤抖,忽闪的照明灯也被关在了身后。
跟着周廷跑出两步后,陈最最终于反应过来,她挣脱他的手停在原地。
手上突然空了,周廷在三步外停住,回头看了一眼,大步走回来就要抓她。
他抓,她躲。
陈最最慌忙拿出手机,在备忘录编辑了一段话:要去哪里?
周廷冷冷扫了一眼:“医院。”
【你陪我去?】
周廷沉默不说话,但眼神已经告诉了她答案。
“不!不行。”她倔强着用着全身的力气开口,嗓子传来刺痛,陈最最猛地咳嗽,眼睛通红地对周廷不断摇头,“比……赛。”
艰难地说出了两个字,差点要了她半条命。
看着陈最最话都说不出的模样,周廷耐心告罄了,他步步紧逼,影子罩向她,“陈最最,不要拿自己的未来开玩笑!”
陈最最怔住了,她从未从未从未在他眼里看见这样的表情,不是气像是怨还有……恨。
她晃了晃头,让自己清醒,也为自己拒绝周廷而打气。
她态度很坚决,又快速在手机里打出一行字:医院我自己可以去,你去比赛!
周廷胸膛起伏着,气到头发丝都在抖,“比赛重要还是你的嗓子重要?!”
“比……赛!”她艰难挤出口。
“……”
……
苏大附属医院,耳鼻喉科。
黎初拿着病历表焦急地看成像板上的CT,她看不懂但眼睛已经快把片子戳穿了。
陈最最坐在椅子上,被她挤不得不撑着腿。
给陈最最看病的是一个中年医生,他手肘撑桌面躺靠在椅子上,目光悠然投向CT。
须臾,他推了下黑框眼镜,扭回头的时候差点跟黎初亲上,医生吓得往后仰差点摔倒。
“哎哟。”他拍了拍胸脯问:“小姑娘,凑那么近,看得懂吗?”
黎初眨了眨眼,有些窘迫,“看不懂……但医生,我朋友怎么样?”
陈最最眼睛陡然瞪大。
医生瞥了她一眼,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试剂盒站起来,身体横在桌子上方,凑在陈最最面前:“张嘴,啊——”
陈最最啊不出来,张着嘴,嗓子嘶吼出野人的声音:“呃——”。
“……”
取了样,医生把棉签放进原液中,接着操作了几下后,他坐回软椅里,洋洋洒洒在陈最最的病历表上划了她看不懂的符号。
几分钟后,他道:“行了,没什么大事,去拿药吧。按照说明,疼的受不了的时候吃两颗止疼药,多休息,多喝水,保证睡眠,过个几天就好了。”
陈最最听不懂,她都说不出话了,吃药了就能好吗?
她拉着黎初的手,无助地仰头看她。
黎初垂头看了可怜的最最一眼,她也觉得很严重,偏偏这个医生说话说一半,瞬间急了:“所以医生,我朋友她到底怎么啦?!你这啥都不说就让吃药,这么严重了吃药能好吗?你要是诊不出来我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