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灵瞳孔微缩,似不相信李易恒会对她说出这么难听的话。
一种前所未有的复杂情绪顿时弥散在她心上,堵得她有些发慌。
更生气的是,她浪费精力和时间换来的,竟然是辱骂与背叛。
她的眸光顿时暗沉得如同冬日的深潭,冷冷地盯着李易恒。
“你说什么?”
“我说你让我觉得恶心!我不可能爱你!曾经也许只是贪图你的美色而已!放开我!我不想和你回去,我不想和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在一起生活,我宁愿做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贫穷的无名小卒,也不愿意和你这个毒妇在一起!”
“你再说一遍!”
“我说你让我觉得恶心!我不可能爱你!你听到了吗?我不会爱上你,我也不再需要你的爱!”
李易恒的脑海里不停回放着山灵刺向刘媛媛时冷漠孤傲的神情,以及昏倒前刘媛媛重伤在身,血流不止的样子。
山灵不顾他的感受,强行把他带走的行为更是让他震怒无比,他口不择言地宣泄着心中的不满和压抑,似要山灵也体会一下他的痛苦。
风松和燕儿惊惶地听着马车里李易恒的歇斯底里,不由放慢了车速,大气不敢出。
里面安静了好一会儿,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车板一沉,李易恒拉开车帘走了出来。
风松拉扯缰绳,马车就停了下来。
“王爷?”
燕儿小心翼翼地唤了他一声,微微挪动身体给他让出位置,同时好奇地往里面的山灵看过去,霎时燕儿不由睁大眼睛。
还没等到她惊呼出声,就见山灵一脚往李易恒背后踹去。
“滚吧你!不识好歹的狗东西!”
李易恒猝不及防地往前跌去,重重摔倒在地上,手掌和膝盖扎满了尖利的碎石,顿时传来钻心的刺痛,他咬了咬腮帮,慢慢从地上爬起来。
“王妃!”风松大喝一声:“你太过分了!他可是王爷!”
风松连忙跳下马车,去搀扶一身狼狈的李易恒,然而刚才被山灵和刘媛媛击出的内伤还没来得及调息,急促的动作让他忍不住咳了两声。
“小姐……”
“怎么?连你也想来说我?!”
燕儿刚刚喊出口,后面还没来得及劝解的话,就被山灵森冷的眼神吓得咽了回去。
“王爷,你没事吧?”
见李易恒磨破的掌心和膝盖,风松知道自己是废话,但是他不知道除了这么问还能怎么问。
李易恒抬手制止了他的搀扶,慢慢从地上爬起来,认真地对他说:“风松,不要叫我王爷,曾经的戟恒王李易恒早就死了!现在的我只是媛媛口中的恒易,我要去找她,请你不要阻拦我!”
说着,他便往来时的方向快步走去,看都没看山灵一眼。
“王爷!”风松无奈地朝着他狼狈却决绝的背影喊了一声,想要劝解些什么,却又觉得什么话在这一刻都是苍白无力的。
“给我站住!”
紧紧盯着李易恒头也不回的身影,山灵突然在后面喊了一声。
李易恒脚步一滞,但很快又坚毅地往前继续走去。
山灵眯了眯眼,依然孤傲地伫立在马车上,在他背后喊道:“既然你要选择做刘媛媛口中重情重义的恒易,那么我们之间一定要做个彻底的了断,但你没真正的死掉,我不确定哪一天你会不会反悔,所以,按照这个世界的规则,你要写一封休书给我,这样,我们之间才算真正的结束。”
“小姐!不要冲动!”
“王妃!”
没想到山灵会这么说,风松和燕儿都惊愕地皱起脸。
李易恒猛然顿住脚步,心脏仿佛被人捶打了一下,疼得他狠狠颤抖起来,但他紧紧捏住拳头,疯狂压制住这种让他觉得不值的痛楚。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又睁开,仿佛做了什么重要的决定,转头答应道:“好!”
“王爷!”燕儿和风松又是一阵惊呼。
山灵见状也不再犹豫,吩咐道:“燕儿,把笔墨给我找出来!”
“小姐……”
山灵不耐烦地吼道:“不要给我磨磨蹭蹭的!再多废话就给我滚!”
燕儿咬了咬唇,眼里不禁泛起委屈的泪花,终是听话地找出笔墨来。
山灵看着折返的李易恒,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平和。
“我说着,你来写。”
李易恒看了她一眼又垂下眼眸,拿起燕儿递来的毛笔,喉咙微微发紧,却佯装镇定:“你说。”
“本人李易恒,因坠崖而失忆,失忆期间家妻许山灵来找寻,但因她狂妄自大,目中无人不得我心,故休之。我自愿做一个隐姓埋名的凡夫俗子,曾经所有的一切再与我无关,所以王府的一切财产全归许山灵所有,此后与许山灵形同陌路,各不相干,即便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