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施云难得地喝醉了。
她在松天释为她安排的屋子里,醒来时已日上三竿。揉了揉欲裂的头,起身走到桌旁想倒碗水喝,却发现水壶空空。
她哑着嗓子朝外头喊了一嗓子,欲将外面当值的小卒叫进来。
方施云坐在桌子旁,闭着眼揉着额头。
果然门外的小卒听见声音敲门来了。
“帮我倒壶水来。”
那小卒接过水壶,“好,喝过水一会儿便出发吧。”
嗯?
方施云睁开眼,见到了一个光头正对着自己笑。
“你怎么在这儿?不对,你方才说什么?”
方施云没想到一大早便见到松天释出现在自己的屋中。
松天释向外面招招手,唤过来一个小卒,令他去接水。自己则坐在了方施云对面。
“我说,一会儿便出发,这可是你昨日答应好的。”
方施云扣扣耳朵,确定一下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我什么时候答应你的?”
她现在嗓子难受得要冒烟,她想喝水。
松天释噘了下嘴,一副理所当然,“昨天啊。”
方施云啧了一下,这松天释就会说废话。
又问:“我昨天喝多做什么了?”
松天释则一脸讳莫如深,“昨天啊,可精彩着呢。”
方施云最见不得自己丢脸,给了他一杵,“快说!”
松天释揉了揉肩膀,摇摇头,“这个待会儿你可以问彭豹,他给咱们送行。”
方施云听出他话里的关键,“咱们?你别啰嗦,把话说明白。”
两人说着,水也来了。
方施云接过水便直接喝了两碗。
咕咚咕咚吞了好些口,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你别管我,你说你的。”
她随意擦了下嘴角的水渍,不管袖子干不干净。
松天释这回才认真地看着她,说:“你昨日与我说了诡画里看到的告示。不管真假,我都得回去。”
方施云端着碗的手一顿,估计是自己昨天说漏了。
“这件事情得再问问传家宝。”
“传家宝?”
方施云叹了口气,“对,你不知道传家宝。徐高岑身体里有我家的传家宝,是个器灵。”
松天释“哦”了一声,也不知是听没听懂。
方施云道:“对了,你命人将他唤来前山。”
松天释点了点头,命门口的小卒去后山把徐高岑找来。
方施云在屋子里洗漱,松天释就这么坐在桌旁看着。
两人之间倒也不尴尬。
没多会儿,徐高岑就被从后山揪来了。
方施云熟练地将桌上的瓷碗掰开,拿着尖锐的瓷片割上了徐高岑手臂。
还没等上手,徐高岑的脸色就变了。
“也不用每次都要我流血吧?”
‘徐高岑’嗖地从方施云手中抽出胳膊。朝她翻了个白眼。
“我就知道你可以主动出来,我的传家宝。”
方施云随手将瓷片扔在桌上,坐了下来继续喝茶。
传家宝挑挑眉,算是默认了。
方施云又道:“为何你不出来的时候有徐高岑的记忆,徐高岑却没有。”
传家宝跟着坐下,回:“我也不是时刻都有,在他体内昏睡的时候就没。这次恢复得快,昨晚就能看到他所看到的了。”
“行了,你说说,诡画中我们看到的告示到底是不是真的?”
“应该不假。我记得诡画师曾与我们说过,她只画所见所闻。”
方施云这次没有放过他口中的‘我们’,于是问道:“你说的你们,又是谁?”
传家宝不是说漏了嘴,而是压根没想再瞒她。
这些天来,他发现方施云脑子还算灵活,又讲信用,是可托之人。
“我弟弟。你也见过,在画里。”
她见过?什么弟弟?
方施云问:“谁?”
没等传家宝回答,她便有了答案。
她在诡画中见过,又对徐高岑表露过关心的,自然就是那个——山神。
她没想到还有这层关系。
“那个山神是你弟弟?”
传家宝叹了口气,“是。不过我们也有几千年没见过了。”
方施云听到了自己感兴趣的事,给传家宝续了杯茶,让他慢慢说,细细说。
传家宝将头望向门外碧蓝的天空。
今日没有下雪,外面比下雪时候要干冷一些。
几个巡逻的小卒走来走去。
“他是家中老五,平日里十分顽劣,最爱伤人,屡教不改,两万年前离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