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鹏小心翼翼的走了出来。
荧故作镇定的教训道,“怎么比我起的还晚!还要我伺候你不成?”
金鹏默不作声的将早点摆上桌,往常他早起练枪两个时辰后回来她才悠悠醒转,把呼吸都还没平复的他摁在桌上陪她一起吃早饭,何时遵循过什么良好的作息习惯。
他认错态度极好,荧也没法再刁难,撇着一口气拿起筷子把圆润饱满的糕点戳得千疮百孔才一口吞下。
金鹏看着她拿吃食泄愤,嘴巴一张一合好几次才鼓起勇气开口,“其实我……我昨天……”
鸢鸟的长鸣吞没了他后半截声音,这是甘雨与他传信的号令,他曾嘱咐过要避开荧偷偷带话给他,今日不知为何急切的现身在殿外。
“我去看看。”
虽然他说过会提供帮助,但甘雨从未主动寻求过他的助力。猜到可能事出紧急,金鹏慌张地起身向外走去,正在凝神等他解释的荧也倏然站起来叫住了他。
“你站住!不许去!”
他转身尽力安抚道,“一定是有急事,我去去就回。”
荧不敢相信他当着自己的面还是要走,“我说过不能与外人联系,你忘了我们的约定了吗?”
“她不是外人,”见荧脸色更沉他又改口道,“我只是有我的事情要做,一定会尽快回来。”
荧突然觉得自己整晚的犹豫与最终的原宥很可笑,“你想毁约?你敢!”
鸢鸟的鸣叫一声比一声哀戚,他来不及与她商量,只好留下一句话飞身离开,“等我回来。”
“金鹏!”
她在身后凄厉的大喊,可他的身影随着鸢鸟一起很快消失在眼前。
“你最好不要再出现,否则我一定会杀了你!”
她一脚踹翻了沉重的花梨木桌,精致的餐点翻倒一地,仔细一看其中一样竟然是从未在她的膳食中出现过的清心。
“她不是外人谁是外人!”
清苦的香气明明可以平心静气,她闻了却只觉得火气上涌,对着一旁挡路的装饰又是一脚,银质的烛台也应声倒地,一个接一个歪斜了一片,鲜红的蜡泪落在白金色的石板上,渐渐堆积成零落的山丘。
“这么快就想易主而食?你做梦!”
荧在脑子里构想了一百种折磨他的方式,从脑力活到体力活,从身体到心灵,她恨不得拿条鞭子在他身上他翻搅一通,打得他跪地求饶,让他知道知道不听话的下场。
“翅膀硬了出息了啊,还敢夜不归宿!”
一整日金鹏都没回来,但是荧也没闲着,神殿大大小小的器具全都遭了殃。她惯用剑而非鞭,胡乱抽起来没个准头,力道却不小,一鞭下去纯银的香炉都炸开了花,看着格外解气。
“看我不扒了你的皮做成扇子给人赏玩!”
这话骂完荧突然哽住,自己愤怒时的做派确实变得和比勒斯那个疯婆子一模一样了,怨不得金鹏怪罪。
看着这满屋子的狼藉,解气归解气,但钱是自己花的,房子是自己建的,装潢是自己设计的,菜是自己做的,就连想打的人也是自己的,合着绕来绕去自己把自己给罚了一顿。
荧撅着嘴不情不愿的收拾起屋子来。她的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挥舞着,破碎的珍物在她不稳定的法术下勉强算是归了位,但修补好的裂痕还是无法与先前的无暇白璧相比拟。
她颓丧的扔了手里的鞭子,跌坐在灰扑扑的台阶上,上方高悬的神座威严又肃穆的俯视着大殿,似乎她的喜怒哀乐都与之无关。甚至不一定是她,比勒斯,金鹏,甘雨,都可以成为它的座上宾。
神座没有永恒的主人,只有随着时代不断更迭的拥有者。周遭的乱象盛况都无法撼动它的权威,它将手握至高无上的权柄,千年万年的孤独下去。
荧仰着头以一种怪异的姿势看着神座的倒像,扯着嘴角露出一个不屑地笑容。她才不要和这个冷冰冰的东西一样,誓约已定,只要她不放手,金鹏永远都只属于她。
在蜜意里沉醉了一个冬季以后,不必说千年的寂寞,哪怕是这一日的无人问津,她都快要撑不下去了。
“到底做什么去了啊……”
怒火将熄,烧不尽纷乱的杂念。她忍不住站起身,鼓足勇气朝殿外走去。
并不是担心那个胳膊肘外拐的孽障,只是眷属被旁人勾走有损魔神的颜面,所以她要亲自去将他捉拿归案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