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仙起身,从桌后走出,脚下的草鞋松松垮垮、细绳将要断了,此人正是穆承柯。
“这位公子,日后相见,我必定认真给你卜一卦。”穆承柯道。
公子点头道,起身作了个揖:“有劳半仙了。”
穆承柯也没想到这公子如此相信他,倒有点心生愧疚了。不过,这金麒麟对于这公子来说,应该也只是寻常物件罢了。
小厮们为穆承柯拨开人群,做出了邀请的姿势。
“点到为止,天机不可泄露、不可泄露。”
穆承柯在众人惊愕的眼神中,大摇大摆地朝那气派的府邸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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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县令府邸后,这内在建筑错落有致、布局讲究,果然比外在的还要庄严贵气。
庭院、花园应有尽有,雕梁画栋,假山重叠,栽种着各类名贵的奇花异草,尽显奢华。
很难想象到,扬都城一处县令都能有此等财力。
今日所见,果然名不虚传。
穆承柯此前就打听到,这位曹县令,可是扬都城里数得上名的富得流油的县令,富到府邸之多,娶了十六房妾室,处处都能金屋藏娇。
而近日新娶的第十六房小妾在扬都城也是赫赫有名,是青楼坊有名的歌伎,因此这件风流轶事近来也是传遍城内。
穆承柯被小厮安排在偏院落座,为其沏茶,让其静候。
不一会儿,只见一肥头大耳、身着华丽常服,腰间系着玉质带的人走进来,神色匆匆,小厮们纷纷行礼。穆承柯知道这就是曹县令了。
曹县令一进来,就忙拉住穆承柯的手,眼里满含殷切,口里念着:“半仙,救救我儿,救救我儿。你就是天上的神仙派来的,我是诚心之人,心诚则灵,果然神仙派你来了。”
一旁的小厮们也没见过自家老爷这副模样。即使低着头,但仍时不时地瞟一眼。
曹县令继续自顾自地说道:“我儿年纪轻轻,平日里也无不良举动,然而偏偏命途多舛,自小就体弱多病。近日病情更加加重,整日满嘴胡言、神志不清。”
“先前许多大夫看过后,都说什么’回天乏术、神仙难救’,都被我狠狠打了棍子,扔了出去。这些庸医,就是骗人钱财的。”
穆承柯顿觉口干舌燥,忙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
“我儿定是被奸诈小人盯上,派那阴间小鬼来纠缠我儿,害其变得现在这幅样子。我苦寻方法,有人说要请那驱鬼大师来驱邪,这病方能医好。半仙,你就是神仙派来救我的。救救我儿啊,我必重金答谢。”
看来,现在也是骑虎难下了。
穆承柯只能说道:“带我去见一下令郎罢。”
曹县令马上吩咐小厮引穆承柯去少爷的住处。并让小厮们好生招待,千万不能有所怠慢。然后自己去接待别处的客人了。
穆承柯跟在小厮身后,穿过游廊,往那深院处走去。
这小厮看自家老爷对待穆承柯的态度,平日少见。心里只觉得惊叹,这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算命先生,没准真的是个神人。
于是,小厮在路上,终于忍不住相问:“半仙先生,小的有一事想问。”
穆承柯点了点头,小厮便轻声询问起来。
穆承柯听后,若有所思,只缓缓道“静待良时,天机不可泄露也。”
小厮听后,也不知其深意,但心里却暗暗感叹道,不愧是神人,说的话也是神乎其神的。
随后穆承柯被小厮引到了一处别院房前。
来到少爷住处,还未进去,便在房外就听到了妇人的哭泣声,以及时不时地传来一句“鬼啊、鬼啊”的呜咽声。
只见得里面众多侍女围在床前,一珠光宝气的妇人坐于床旁,脸上满是泪痕。躺在床上的男子,瘦骨嶙峋的、披头散发,口边有未擦净的白沫。
其眼神涣散,目光呆滞,嘴里还在胡乱地喊着:“鬼啊,鬼啊。”
一旁的侍女将妇人扶着,劝其不过太过伤心,“夫人,神仙来了,就有救了。”
妇人看到穆承柯进来,仿佛看见了救命稻草一般:“半仙大人,救救我儿。”
穆承柯细细一看县令公子,发现其露出的皮肤上有浅浅的暗色斑块,心中已了然。
轻声问了一下妇人:“公子是否可患有隐疾?”
妇人眼神与穆承柯对上,知道瞒不住,还是救儿子的命要紧。
“看来,令郎这是病上加病,难怪身体成了这副模样。”穆承柯说道。
妇人与穆承柯对视了下眼神,便吩咐其他侍女退下,只留下了贴身侍女。
“平儿这是少不更事,净学了他父亲的坏处。本来平儿身体不好,前些日子不知发生了何事,他屋里的侍女只说道是见他半夜回来,神色惊恐。问他什么也不说,哆哆嗦嗦。第二日一早便一病不起了。现在不管问什么,他口里都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