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破这场寂静的是起先开口出言讽刺其他长老贪生怕死,自私自利的裴清竹,她眼神充溢着不解和担忧地看向谢宴辞,语气沉重地说道:“掌教大人此行前去必然是凶多吉少,虽然大人您实力强劲,可也不能一人解决所有,这次东海混沌封印松懈,消息恐已经传到各大势力手中,若是引得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岂非错失良机。”
她知道谢宴辞言出必行,说去杀混沌就一定回去杀的,她也深知谢宴辞如今在九州八荒中的实力是多么强悍,可再强悍也是人,而混沌可是自天地诞生之初就存在的凶兽,她虽然相信谢宴辞的实力,也心中也会隐隐担忧,毕竟,谢宴辞是当年把她从死人堆里面救出来,又亲自带回三清教将她抚养长大的亲人,是的,在她心中,无论谢宴辞多么冰冷,多么不近人情,在裴清竹心中,他依旧是那天,一尘不染犹如谪仙下凡将她脱离地狱的恩人。
在这一群满肚子只为自己考虑,自私自利,只想独善其身的人中,她是截然不同的,她心中有三清教,也有谢宴辞。
所以,她才会鼓起勇气献言道:“掌教大人,不如再多加几人,我虽不才,比不上掌教的半分实力,可也算是精通医,若是不嫌弃,请允许我跟随您此行前去。”
她眼神真诚炽热地看向孑然一身,遗世独立的谢宴辞,可惜,她心中的热情没能打动谢宴辞半分。
“不必,我一人即可。”
说完,谢宴辞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水镜殿。
随着谢宴辞的离去,其他长老才仿佛冰雪消融般回神,刚才与裴清竹争地面红耳赤的花袍长老张大山满怀同情地可惜道:“唉,就你我等人的三脚猫功夫,也配和天下第一的谢掌教并行,只怕不是去相助,而是拖后腿吧。”
裴清竹以为他这是在嘲讽自己,出言怼道:“你实力不行不代表我不行,再说,即便我不行,死也不会拖到掌教后腿半分。”
张大山也不以为意地摆手道:“你还是太年轻了,根本不了解何为东海。”
他道:“往西行乃是西天极乐世界,祥瑞神兽多坐镇,天下安宁和大穰。往北多不过是极寒酷暑,人与天地相斗,往南虽说多异兽凶兽,可南方多各大势力镇守,人口众多,祭祀年年都有,也算是相安无事,可往东却不一样了。”
裴清竹以为他是在故弄玄虚,皱眉道:“有何不一样。”
另一白发苍苍地长老叹气捋了捋胡子道:“若说西方是极乐世界,那么东方就极悲之地。”
“北,西,南三地无论如何都有神兽坐镇,可保无大变,而东方玄武却已没,没了神兽坐镇,各大凶兽异兽再无约束,自然是凶险无比,就算是当年玄武还在,能从东方有去有回,毫发无损者天下只有二人。”
裴清竹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其中一人定是谢掌教,可另一人是谁?”
那人沉默片刻,道:“沈诺熙。”
明日就要擂台赛了,消息来得太突然,打得不少弟子们措手不及,防不胜防。
于是他们便争分夺秒地你追我赶妄图在一夜之间使得自己修为实力大幅提升,最好能够一举拿下前十榜进入相思阁。
本想躺在床上无所事事的沈诺熙却一没能够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二也没能和他人一般废寝忘食,不知日夜的修炼。
她在洗衣服,准确来说是在给林西瑶的嫡姐林思瑶亲手用昆仑山的冷水洗她的那些名贵的长裙,她一边任劳任怨地洗着,旁边的一位林家丫鬟则磕着瓜子有模有样地讥笑
“洗干净点,明儿个大小姐可是要穿去现场的,但凡有半点瑕疵,唯你是问!”
沈诺熙心道,还得是这位原生的嫡姐事多,不是派人监督她洗衣服,就是派人使唤她干各种各样的事情,但凡林西瑶有半点崭露头角的地方,她都会发疯般使劲打压,林西瑶本就内向自卑的性格在她这位嫡姐的折磨下,更加自卑敏感了。
明日擂台大赛,林思瑶不想让她出彩,也不想让她躲过这一劫,她既想让林西瑶输,更想让她输地出丑,输地哄堂大笑。
这样,才能满足她那扭曲的自尊心。
夜到三更时,这位被林思瑶派来折磨使唤她的丫鬟实在是熬不住,连连打了几个哈切,不得不顶着黑眼圈离去,走前她恶狠狠地放话威胁道:“你给我继续干!不准趁我不在就偷懒,要是让我知道了,有你好果子吃!”
说罢,她就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立刻转身离去,走前也没施舍一个眼神给沈诺熙,可见她有多困。
沈诺熙笑着对她的背影挥手道别:“嗯嗯,不偷懒不偷懒。”
不偷懒个鬼,她也不想一个人三更半夜顶着寒风独身在外待着,你走她也走,谁不想回到温暖的被窝里面好好躺着。
于是被折磨许久的沈诺熙也伸个懒腰,走向山洞中。
每次,在九州大陆鼎鼎有名的三清教至今都没有小楼给他们这些弟子求学时所住,无一例外全是在悬崖峭壁中凿出的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