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宴辞是块万年寒冰,这话可不仅是沈诺熙这么说,凡是接近过他的人都不约而同觉得他身上从未有过半点人情味,冰冷地像个漠视苍生的神明。
沈诺熙不禁回想起曾经和谢宴辞接触最多的一次。
那时她还是个阳光开朗,意气风发心怀大义的中二少女,彼时的谢宴辞哪怕再孤傲清冷也终究是个桀骜少年,少年郎该有的风骨他也半点没少,甚至倔强起来比旁人还要多上三分。
三清教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每届弟子都会被随即抽选三名组队,然后就是按照运气抽签决定去哪完成任务,任务难度不一,种类不同。比如有的人运气好,手开了光便能侥幸抽到最轻松的任务【祭祀】,而运气不好的队伍则是去面临凶多吉少征讨妖兽的任务,可谓是九死一生。
那时的陆云溪一袭烈日红衣,佩剑在腰侧,高马尾扎着,好一副英姿飒爽的模样。
她抱手靠柱,目光鄙夷地看着在一旁死气沉沉地拔草发泄的沈诺熙。
“你是不是有大病,有病就要去医,别在我眼前晃荡,省得丢了我蓬莱的脸”
她早就在一旁看不下去了。
沈诺熙一边唉声叹气,一边继续残害花草。
“你懂什么,我现在是大难临头了,悲哉悲哉。”
沈诺熙欲哭无泪,她真想挖个洞躲进去,什么时候谢宴辞没了,她再冒出头来。
陆云溪道:“哼,谁叫你非要去得罪别人,早就和你说了,见到他躲远点,别去招惹,你不听,这下好了,居然还跑去羞辱谢宴辞。”
她想到之前沈诺熙死要面子活受罪,为了挣口气,竟当众声称自己阅男无数,谢宴辞算什么货色。
要是这样也就罢了,好巧不巧地是,谢宴辞居然路过并且全部听见,陆云溪发誓,她虽然和谢宴辞只有几面之缘,但那天谢宴辞脸黑地能把毛笔沾墨了。
沈诺熙抱头痛哭地蹲在草地上,她哀嚎道:“你说他要是对我公报私仇,暗下黑手,云溪!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你可是未来蓬莱岛岛主,他区区一个谢宴辞断然不敢僭越,无论如何,你都一定要好好护着我!”
陆云溪垂眸嘲讽道:“呵,靠我,不如靠你另一个队友来地好,别人可是全医堂大弟子,妙手回春不在话下,我到时去北方了,你去南方,想都别想。”
沈诺熙一听这个队友,原本头疼不已的头又更疼了,此人名为楚有药,光是名字就足以让人感到奇怪,更别提他为人了。据说要不是全医堂长老见他天赋极高,在【医】上的造化强,早就想把他一脚踹出门外了。
她头疼地蹲在地上哀嚎:“啊啊啊,为什么,为什么我总是运气这么背,一个两个都是奇葩,这让我一个正常人该如何是好啊。”
陆云溪忍不住眼角一抽,说实话,她从不觉得沈诺熙是什么正常人,这么一想,看来这组队挺好的,一下子就把他们这届最奇葩,最避之不及的三人给弄在了一起,她真想给负责抽人组队的长老磕个头了,谢谢他的大恩大德。
“你也不至于如此吧,换个方面想,他们两个绝对比你靠谱万分。”
陆云溪轻声道:“一个是天生剑骨,自幼就有神兽白泽祝福,实力强劲,要不是你当时强吻了别人,只怕第一名早就和你失之交臂了;第二位又是医道天才,无师自通,虽然....性格是怪了点,但白骨生肉,断臂重生可不是白说的。”
她走过来拍了拍死气低沉环绕的沈诺熙肩膀,语重心长地嘱托道:“这两人不出意外,以后都是能名流千古的能人,谢宴辞我倒是不指望你去结交一番了,毕竟你把他得罪透了,可楚有药这人都是不错,和他交好,对我们蓬莱岛百害无一利。”
沈诺熙见她如此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冷言道:“这就开始在为蓬莱岛谋划了,还得是我们鼎鼎有名的陆少主啊,谁人看了不得高低称赞一句,有心了。”
陆云溪挑眉,自然是听得出她的揶揄之意,不过她并不在意,毕竟,她身为蓬莱岛的少主,自然是处处要留意的。
“我相信你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再说,你也算是运气终于好了一会,抽到了【祭祀】。”
沈诺熙道:“也就这一次好过,我从来就是个倒霉娃儿。我娘当时还经常和我爹抱怨,说为什么这几个孩子出去放牛都没什么问题,唯有我是个列外,要么掉进泥坑,要么不知道为什么被蜜蜂狂追。”
陆云溪安慰道:“谁说你气运不好的,你可是你们村子唯一的幸存者,再说,还被我爹给捡回来在蓬莱好好养着呢,但凡我有的何尝你没有,这么说,你也算是我蓬莱的半个主子,自然也得处处为蓬莱考虑一二。”
沈诺熙对此倒是毫无反驳之力,毕竟这的确是事实,她叹气道:“也就是因为那天放牛睡着了而已....行行,我知道的,处处为蓬莱考虑,等你以后真当了岛主,我可得好好压榨你呢。”
陆云溪笑道:“自然不会亏待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