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芙打了一颤,“有什么可惜的…”
他发出一阵诡笑,“呵呵呵,可惜。。。你们要提前成为我的食物了。”
话音刚落,空气蓦地变得黏稠,阿珺拉起玉芙往后一撤。
那老叟双脚蹬地,口中发出咯噔咯噔的咬磨声,身体猝然抽搐着,仿佛长出了什么东西,其贴合的衣襟隆起邪乎的弧度,然后,只见他的头颅直耿耿地扭转过来,头顶浮生出一层发黑的血雾。
转瞬间,糜烂不已的血腥味在鼻间打转,那老叟的脸上已没了皮肉的痕迹,□□的骷髅面显出绿色的色泽,窟窿孔洞内浆流翻滚,不断鼓结出一个个脓重的血泡。
见此情状,阿珺心头一紧,几乎是刹那间,她蒙住玉芙的眼睛,拽过她的手腕,立刻朝着一个方向疯跑。
耳际冷风簌簌,却凉不过身后阴森的气息,对方好似在戏耍着逃窜的小老鼠,他的阴翳已至,但迟迟不曾断绝她们的生机。
阿珺心脏噗通剧跳着,感到惊险万分。
“玉苑,我好害怕,我的脚有些使不上劲儿了。”
玉芙被她拉着横冲直撞,不一会儿便语气痛苦地说道。
一路狂奔,阿珺大口喘着气儿,根本没有余力回应,只能极快回头瞟一眼。
玉芙的面色已然白得不正常,行止动作间,暗黄色的符纸在其鞋后跟飘荡,其右腿像是跛了足一般,完全是被她强行拖着走。
阿珺并不知道这是何物,因而不敢轻易触碰。
“快,把鞋子脱掉。”阿珺疾声命令。
“啊…啊好。”
玉芙已是濒临崩溃,听到阿珺的声音,当即毫不犹豫地蹬掉鞋子。
尽管如此,她们速度还是太慢了。。。得想办法——!
阿珺眉头微凝,顺势一把捞起玉芙,旋即背在身后,两人逃窜的速度立刻提升上来,阿珺大步流星地疾走,很快便移作一道残影。
不知过了多久,前行的甬道逐渐变得宽敞,刺眼的亮光疯狂涌入阿珺的眼眸,沸沸扬扬的人语声传来,驱散身后的阴暗。
见此,阿珺虚脱的身体不禁一振,太好了,终于跑到人多的地方了。
她奔着光亮一跃而出,双腿稳稳落地,劫后余生的乏力感席卷而来。
站定后,阿珺松开背负的人,抚拍着胸口,青丝尽数倾洒,密密落落遮挡住苍红的面容,喉头也泛起一股恶心。
玉芙疲软的身子在下滑,而不知何时,近旁现出一个笔挺颀长的身影,他精准地搀扶起玉芙,用其指端点拨着她的穴道,快如飞影。
阿珺转过身来,恰与那双澄明的眼眸直直相对,来人身着一袭淡蓝色长衫,面容俊朗,气度非凡,本是一派温润的儒雅风姿,奈何与他那尤为深邃的眉目相悖,徒增了几分凌峭。
这个人…她不认识,应当是与玉芙相识的人。
掠过男子的身影,阿珺的注意力迅速转移到周遭的环境中,一眼扫去,轩敞的大堂内已不自觉噤了声。
大堂各处聚满了形貌各异的男男女女,而其中大多数人皆神色古怪地注视着此处,气氛霎时凝重。
阿珺歪了歪头,再次挪开视线。
此刻不远处,捧星楼二层高台上站着身披斗笠的一男一女,他们脸庞遮掩在帽檐下,蓬松长发拢作马尾束起,身量则皆是超乎常人的挺拔,打扮得很低调但又引人注目。
所以他们到底是想掩盖自己的身份,还是想吸引他人注意呢?
就在他俩的右后方…坐着那位曾有过一面之缘的黄衣女子,她圆眸微瞪,腮帮子粉嫩而鼓鼓的,仿佛是忘记了吞咽。
远处的另一边则围站着一大帮组织有序的练家子,他们个个虎背熊腰,腰间佩戴着尖刀利器,看起来凶神恶煞的,近旁的侍从战战兢兢,生怕一个不敬就成了刀下残魂。
而就在这群家伙的中央,共同簇拥着一名锦衣玉带的公子哥,他手持着玉盏,此刻正襟危坐,凤眼斜挑,举止间依然透着股邪气儿。
“大哥,那小女娃咋这般狼狈,我看像是有人在追她。”
因为长时间的奔驰,阿珺高挽的发髻已垂然散开,碎发高高低低地耷拉在额鬓,冷汗淋漓,显得颇为狼狈。
“呵…不过是个小丫头,我们先观望观望,急什么。”
恰至此时,另一道声音高昂响起:“大哥,那女娃好像是这小子的妹妹!”
男子寻声望去,嘴角挑出一抹幽深的笑意。
彼时,阿珺作为当事人毫不知情,好不容易摆脱了那个怪人,她高兴都还来不及呢。
再次看向昏迷的玉芙,阿珺低声询问道:“玉芙…她没事吧?”
男子眸色平静如水,淡定地回道:“她只是惊吓过度加之身体虚脱才会陷入昏睡,我已替她疏通扰乱的心脉,过会儿就醒了。”
阿珺点点头,仍心有余悸,若是玉芙出事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