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也只能留下个浅浅的伤口。那日客栈遇害的少女,剥下的人皮已被制作成傀儡。
双拳难敌四手,三人体力渐渐不支,正考虑要不要暴露暗卫的身份。说时迟那时快,裴鸿度带人赶到。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对付苗疆的异人,还得是苗疆人。
保甲抬着面三人合抱的大鼓而来,通体采用兽皮兽骨制成。“此乃夔鼓,传闻大荒有兽,状如牛,苍身而无角。苗疆祖先以其皮为鼓,橛以雷兽之骨,震四方孤魂,慑百里散魄。”主首慢条斯理的介绍道,根本看不出丝毫紧张。
“您这鼓好用吗?”千俞手砍得发麻,半信半疑的望着他。
“老夫还能诓你这小娃娃嘛。”裴鸿度给手下使了个眼神,两个壮汉取出鼓槌,击在那兽皮鼓面上,发出一声闷响。紧接着鼓声如雨点般密集而来,带着一股催人奋进的浩然正气。赶尸匠手中的金铃瞬间被破,所有傀儡失去了控制,定在原地不动。
赶尸匠有两样看家本领,接引金铃虽破,却还有招魂白幡。白衣人并不甘心,持着白幡作起发来,一时阴风阵阵,空气中似有冤魂鬼魅呜咽不绝。凡人难抵巫术,头疼欲裂,耳膜仿若要被撕碎。
千俞抱头挣扎,手捂着耳朵依旧挡不住冤魂纠缠。裴鸿度一把抓过他的下巴,掐开他的嘴,一只蛊虫飞速从他口中钻入。“老夫老了,年轻人,就让你替老头子去打一架吧。”
“你给我吃了什么!”千俞喉咙一紧,察觉有东西入腹,这老头趁人之危,不知道安的什么心。
“哈哈哈,这可是好东西。”裴鸿度捋了捋胡须,打趣的看着他,“此蛊名为御邪蛊,顾名思义,服下后十二个时辰内,淫邪不侵,还能强身健体,老夫要是年轻十岁,哪用得着你出手,真是便宜你了。你看,现在是不是不疼了。”
千俞摸摸脑袋,好像是这么回事。
“那你还不赶快上,等着他把其他人都弄死吃席吗?”老头看他还在发愣,气呼呼地踹了他屁股一脚。
千俞缓过神来,提剑直奔白衣少年而去。少年武功不弱,招魂幡又是以精铁制成,常人难以擒住。但他一面要维持法阵,一面抵挡,几个回合下来就有些分身乏术。
千俞瞅准时机,腾空而起,利剑在空中旋出星星点点的光幕,疾速向少年袭去。白衣人举幡欲挡,却察觉那剑似有千钧之力,后退半步不便硬接。千俞随即右手一转,借着凌厉剑势将那人手中白幡挑落。
失了魂幡,阵法自然被破。少年见势不妙,意欲逃跑。千俞如磕猛药,翻身一跃拦住去路,剑刃无息间已抵至那人咽喉。
裴鸿度饶有兴趣地观赏年轻人打斗,不住感叹年轻真好,那些闯荡江湖的岁月总让人怀念。
赶尸匠被带回了镇上,裴鸿度问他为何要行凶杀人。这般年轻做什么不好,手段如此残忍。
白发少年笑容诡异,他抬起头露出那双碧绿的眼睛,“我妹妹被害的时候,又有谁来主持公道?她还那么小……”
众人面面相觑,怎么还有个妹妹?原来这白发少年原先也是这镇上之人,孤儿寡母连带着一个妹妹,一家三口生活。有一天这戏班子来了镇上,妹妹就离奇失踪了,母亲伤心欲绝竟一病不起。
上一任主首没有查出缘由,只当是走丢了,没有深究。直到第二年,那个戏班子又来了,少年看着那傀儡眼角那颗樱红泪痣,心口绞痛昏倒。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别人不替他主持公道,那他便要自己来做这仇恨的操刀人。他一个人离开了镇子,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不知过了多少年,这世间多了个银丝白发的少年赶尸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