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杀了班主的女儿,折磨她,让她清醒的感受皮肉剥离的钻心,就像他的妹妹遭遇的一样。他要欣赏恶人的痛苦,然后在悲痛中将他们全部剥开。
双手沾染了鲜血,终日沉浸在业海,他不知道自己的心灵早已扭曲。这些年他不光为了报仇,还迷上了剥离人皮的快|感。人一旦误入歧途,罪孽就像脱缰的野马。他专挑面容姣好、年轻俊俏的下手,当众人走进他藏尸的窖地,淬泡在药坛里的一张张人皮,曾经都是鲜活的生命。
真相得以大白,昭雪却是迟来。裴鸿度公布了他的罪行,在小镇广场处决了他。事后派人去“请”傀儡戏班子,追究前因后果。
距离出发已经耽搁了十日,裴鸿度如约将苗王的下落告诉了她。苗王行踪不定、居住隐秘,十万大山腹地是苗疆圣地,但苗王并不常在那。但每年五月初五,苗王总要穿过九曲寒江,进入幻梦幽谷修行七日。眼下四月将过,从荒榭镇出发前往幻梦幽谷,应当能正好遇上苗王。
“苗王素来不喜外人打扰,过了九曲寒江,你最好不要带太多人进去。”裴鸿度慵懒的躺在摇椅上,晒着春日的暖阳,言语间意有所指。
这人有些本事,竟让他看破了暗卫的存在。江晚吟拱手谢过,便按照他给的地图出发。
“这都是快立夏的时节,怎么越走越冷啊?苗王怎么就喜欢来这种地方。”千俞缩了缩脖子,哈出一口热气。
“九曲寒江蜿蜒迂回,常年幽冷不见阳光。幸好咱们照着裴老的指点,准备了御寒的衣物。”江晚吟搓了搓手,笑着说道,“大家走路时小心脚下,过了江心就到幻梦幽谷了。”
杨广白默默跟在她们身后,越往里走血液感觉要凝固了一般,四肢也僵硬起来。他不知道别人是不是和他一样,但他心中那盏枯灯好像要熄灭了。
他紧了紧喉咙,上前几步,“江姑娘,我感觉身体不太好,是不是……”他想说是不是要死了,但还是不想吓到她。都说人将死的时候会有预感,他现在相信了。
江晚吟拉过他的手握着,其他人不约而同地垂下了眼角。裴鸿度同她说过,杨广白体内的还魂蛊被赶尸匠压制了两回,已经变得虚弱。而九曲寒江的气候对这类蛊虫的克制又非常显著,如今他就像是暴风雨夜中的微弱烛火,摇曳欲坠。可是好不容易有了苗王的消息,她怎能放弃。况且阿婆年迈,阿妮还小,她们还经得起几回折腾。
“没事的,阿郎,我们马上就能找到苗王了。”她目光如水,温柔地望向他,露出一个清清淡淡的笑容。只要再坚持一会儿,就到了。
杨广白感受着那和他一样冰凉的手心,却从中生出一股暖意,他不想放开。
一行人到了幽谷,四周充斥着花香和浓雾。江晚吟带着杨广白进去了,其他人守在外面。
雾浓得看不见方向,扑鼻的花香又有致幻的效果。“抓紧我!”江晚吟始终拉着他的手,此刻却攥不动他。
“怎么了?”江晚吟疑惑地看着他。
“江姑娘。”他的手抚上她的脸颊,两片薄唇温柔地贴了上来,冰凉湿润。
江晚吟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脑中飞速旋转,一时忘了手里的动作。
他慢慢地放开她,舔了舔唇角,轻轻笑道,“我的时间好像不多了,有些事情不做就来不及了。”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我现在这个身体不是我自己的,是姑娘你心上人的。姑娘照顾我、对我好,也是因为他。”
他眸光暗淡下来,“还魂蛊记忆了我的生平,寄宿在这具肉|体里,我们都没有灵魂。所以我也不知道,生出的这份感情究竟是来自谁的意念。”
“遇见你,我很高兴,我爱上你了,江姑娘。可我不能一辈子靠蛊虫维系这具不属于自己的肉|体同你在一起,替我向阿么和阿妮道别,也祝你能找回你的心上人。”那双眼底的光彻底熄灭了,直挺挺的躺在了她怀里。
为什么这么快就……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从通红的眼眶中盈出。她背上他,双腿已经有些使不上劲了,缓慢的向前移动,“苗王!苗王!求您救救他!”她用尽浑身力气嘶吼,终于两人一同栽在了地上。
她做了一个梦,梦里那个男人朝她伸手,清冷地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容,“晚吟,我回来了。”
她伸出手去够他,那张脸上的表情忽然变了,笑容清朗和煦,“江姑娘,是我啊。”
她身形一滞,满脸惊愕的后退几步,“是谁?你究竟是谁!”
“是我啊,我是钟楚怀,你这么快就忘了我吗?我是为了救你才跳崖死的。”
“江姑娘,我爱你。这些天和你朝夕相处的是我,你喜欢我吗?”
眼前的男人从中间分裂开,方才温柔地脸瞬间变得狰狞恐怖,他们左右拉扯着她,她痛苦的抱着头,嘴里不住的哭喊,感觉要被人撕成两半。
“你到底要谁?你选,告诉我们你的答案。”
“我不知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