卅载绨袍检尚存,领襟虽破却余温。
重缝不忍轻移拆,上有慈亲旧线痕。
——清代·周寿昌《晒旧衣》
莫小新那里把父亲的母亲叫婆,并不像书本里的称谓一样叫奶奶。
其实也就一个意思,奶奶就是婆,婆就是奶奶。
如果平时要是喊奶奶的话,感觉特别的别扭,莫小新怎么也是叫不出口的。但“婆”随口就喊出来了,听着也舒服接地气。
奶奶和莫小新母亲的关系很不好,当然这是大人们之间的婆媳恩怨,莫小新不关心,也不想理那些破事。
父亲的性格软绵绵,有点懦弱,而母亲性格则刚强,受不了委屈,眼里容不得沙子,脾气直爽火爆,与父亲恰好相反。
母亲虽是女流之辈,但没有几个人能降住母亲,莫小新的母亲与大伯、还有几个姑的关系很僵硬,而莫小新和父亲被夹在中间很难受。
婆媳关系是千古难题,其中牵瓜扯线的事太多,很多事说不清谁对谁错。
听母亲说,是奶奶她们的错,而听姑姑她们的说辞,都是母亲的不对,关键双方的说辞,让人无法找出破绽,且合情合理。
莫小新也能体会父亲,为啥老是愁眉苦脸的皱着眉头,唉声叹气的无奈,只觉得一个脑袋两个大,心烦。
自己是后辈小孩,不管那么多,但是父母的儿子,也是长辈亲戚的子侄,就被夹在了中间,无奈之外,除了尴尬还是尴尬。
不过莫小新和父亲一样从来沉默寡言,不怎么说话,比较懂事。
母亲给他说奶奶,大伯,姑姑们的不是,而另一边也能听说母亲的不是,自己从来不说任何话,只听、不发表言论。
一边是亲妈,虽然严厉,但是真心爱莫小新,也为了这个家。
另一边是亲姑,亲大伯,也疼莫小新,爱莫小新,关心莫小新。
这手心手背都是肉,莫小新也不知道谁对谁错,感觉比当皇上分辨忠奸还难。
所以莫小新就是中立态度,不管那些说不清道不明,陈谷子烂芝麻的破事。
上学以前,父亲和大伯还没有分家,大伯也还没有搬家到县城,奶奶爷爷和莫小新他们家住在一块儿。
大伯家住在梁那边,莫小新家住在这边,两家就隔了一个梁。
路程也不远,五六分钟就走到了,后来大伯在县城买了房子,一家就搬进了县城。奶奶和爷爷就搬到大伯那边去,莫小新也到村里上学了。
有一天放学回来,莫小新感觉气氛不对。母亲拉着黑脸,生气还骂着人,骂的是邻居家的爷。
邻居家的爷也骂着母亲:“没见过这么厉害的女人,还敢打人,反了天咧…”
母亲也不惧邻居家的爷,放开嗓子到门外骂他:“谁让你赶猪了,谁让你多管闲事,狗拉耗子…”
邻居爷完全不是母亲的对手,被母亲给骂哑,熄了火,灰头土脸的不理母亲。
邻居爷脸上还有一道指甲印伤口,后来才知道,奶奶搬东西到大伯那边去,让邻居家的爷,帮忙把猪圈里的两头猪也给赶过去。
父辈亲兄弟分家,把爷爷分给大伯管,奶奶分给莫小新家管。
爷爷奶奶现在都过大伯那边去,啥都搬过去,莫小新母亲气愤的肚里憋着火,感觉老先人偏心,不公平。
而邻居家的爷却帮奶奶去赶猪,结果碰到枪眼上,就这样母亲和邻居爷发生了矛盾、动了手,邻居爷脸上就多了指甲印的伤口。
奶奶和爷爷搬到大伯家那边住,莫小新没什么感觉,也没什么意见,反正母亲不高兴,骂父亲,骂大伯,反正什么都骂,有时连莫小新都骂。
莫小新简直是受够了,对母亲颇为不满,爷爷不会做饭,奶奶要是不过去,谁给爷爷做饭吃,难道让爷爷饿着肚子。
再说母亲本就和奶奶不和,留下奶奶又能怎么样,强扭的瓜不甜。
反正母亲也自有她的说辞,家里没人能说动她,也不敢说。所以很长一段时间,莫小新对母亲颇有微词,很不满她斤斤计较,刻薄的态度。
母亲也不多说话,只瞪莫小新一眼说道:“你个小娃子,你知道个啥。”
一招制敌,然后莫小新就不敢说话了。
奶奶搬到大伯那边住,每天上学莫小新都会从大伯门前过。
每到冬天早晨,由于起的早,天特别黑,莫小新已经长大一点,母亲也不送他上学了。
莫小新就走到爷爷、奶奶睡觉屋子的窗户下,喊到:“婆,婆,起来给我搭个声,做个伴,天黑我嫌害怕。”
然后不一会,奶奶就披着衣服,手里拿一根蜡烛,还是那种洋蜡,蜡芯不是绵线,而是一根竹子,这种蜡很耐烧,很经用,但就是不够亮。
奶奶吱吱悠悠拉开门闩,打开门走出来笑着问莫小新:“嘿嘿,娃冷不冷。”
莫小新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