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1 / 2)

寅时眼皮沉重得抬不起来,四周是漫无边际的黑暗。

“喂,醒醒。”有人拍了拍她的脸,催她醒来。

寅时勉力抬了抬眼皮,一丝光线漏进了她的眼睛,站在她面前的人五官分明,剑眉星目,眉骨微微前突,眉峰的位置有明显的折角,一双眼睛狭长而圆润,幽深的瞳仁里像是缀满了星光。

李景琰?

不,不是他……

明明是同样一双眼睛,眼神却完全不一样。李景琰的眼神犀利而冷肃,让人琢磨不透,而眼前少年的眼神却十分纯净。

寅时看着眼前的少年,混沌的脑子慢慢清醒过来,这是那画像上的小公子,承乾。

“我的盒子呢?”那少年朝寅时摊开手,理所当然地讨要自己的东西。

寅时一时间也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她扫了眼四周,看了眼眼前熟悉的屋子,又看了看眼前的少年,只觉得有些如释重负,“你等着,我这就拿给你。”

她起身从箱子里翻出了那个木盒,转身正要给那少年,眼前忽然一黑,身后的少年不见了,原本熟悉的场景也随之转换成了陌生的环境。

寅时闭了闭眼,努力适应了一下眼前的黑暗,再睁开眼时,她看到头顶一轮残月低垂,自己正身处于一个巨大的土坑之上,而在那土坑下面,是一堆横七竖八的尸体,男男女女,层层叠叠,数以千计。

那些尸体穿着古怪,眼耳口鼻流出的黑血已经干涸了,混着潮湿的黄土,看上去死状极其凄惨可怖。

这是哪儿?这些是什么人?在这偏僻的荒山之中,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死人冢?

惊疑之际,寅时听到一阵声嘶力竭的喊叫声。那声音听上去像是女人极力分娩的声音,沙哑、痛苦、无助……

寅时循声看去,果然看到不远处立着的一棵紫槐下,有个女人躺在地上,呼吸急促,双手紧紧抠着地上的野草,咬紧牙关,正在拼尽全力地分娩。

“娘亲,娘亲……”

旁边有个小女孩紧紧握着那女人的手,不知所措地一遍又一遍地哭着喊着娘亲。

寅时眼底涌起一股莫名的酸涩,她看到那女人头发潮湿,浅色的襦裙下已是一片通红。她似乎已经没有力气再安抚那小女孩了,只是反过来紧紧握住她小小的手,咬着牙关,再一次用力。

那小女孩懂事地压抑着哭声。

在这死寂的夜里,在这腐臭熏天的死人坑旁,唯有那女人的叫声断断续续,听上去无比凄凉。

寅时看着那对母女,鬼使神差地朝那棵紫槐树下走了过去。

然而,就在她快走近,即将看清那对母女容貌时,只觉唇鼻之间一阵刺痛,有人竟然掐了她的人中!

谁这么没人性,下手如此狠,这是要救人还是要谋杀啊?

寅时甫一睁眼,就看到了曹吉那张摔得鼻青脸肿的圆脸。

曹吉看到寅时醒来,脸上带着劫后重生的喜悦,迫不及待地转过头去,“主子,寅时小姐她醒了。”

李景琰正靠在一侧车壁上,闻声侧目看了过来。

寅时也往曹吉身后看去,对上李景琰目光的刹那,她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眼前的李景琰丝毫没了之前的冷漠高贵。他那犀利的眼神里带了几分疲倦,脸上沾了几道黄色的污泥,熨贴的黑袍也被雨水淋得透湿,黏黏的贴在身上,看上去十分狼狈。

李景琰张了张嘴,本想说什么,可看到寅时那诡异的眼神,他又突然抿紧了唇,皱着眉头扭开了视线,冷着声音对曹吉道:“你看好她,我出去看看。”

说罢,他也不等曹吉应是,起身便挑开车帘,快步下了马车。

这鬼见愁倒是很要面子。寅时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想起他之前那高高在上嫌弃自己的样子,只觉得心中爽快极了,嘴角也不由挑了抹笑意。若是刚才自己那故作嫌弃的表情再夸张一点,李景琰不知道会不会找个地洞,直接钻进去。

曹吉虽然在场,却全然不明白刚才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只是看着寅时庆幸道:“卢小娘子,还好您没事。主子说了,您要是再醒不过来,就把小的扔这死人坑里,任小的自生自灭。”

寅时敛了笑,她当然不会天真的以为,李景琰这么威胁曹吉是出于对自己的关心。显然,李景琰不顾风险,出了这么大价钱找二皮匠收尸,想必他要找的尸体对他来说十分重要,自己若是死在了这里,岂不竹篮打水一场空,白折腾了一趟?

寅时扶着额头慢慢坐起。其实她刚才摔得并不严重,身上只有些青紫的碰伤,只不过马车翻滚过程中的眩晕感,让她着实有些憋闷难受。

“这么说,刚才是你把我掐醒的?”

曹吉一愣,下意识准备摇头,可转念一想,自己这样出卖主子,主子会不高兴,只好硬着头皮把头一点,“实在是冒犯小姐了。小的唤了很久都唤不醒您,所以就……”

“我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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