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了几秒钟,随后消失在门内。
被拒之门外的滋味并不美妙,德安妮丝还一直以为没有梵多玛蒂柯这个姓氏敲不开的门。她幻影移形来到柏林街头,漫无目的地走着。
不让她进入内阁很合理,她毕竟不是德国公民。可连会议室都不让踏足,未免有些伤人自尊,她笑了笑,踢起脚边的一块碎石。石子划过一道抛物线,滚进了下水道。这让她觉得自己跟碎石子一样无关紧要。
格林德沃无疑对她很亲切,但那只是表象。况且,德安妮丝不觉得他是会念旧情的人。将她拦在会议室的门外是一则新讯息,名单肯定是格林德沃亲自拟定的……但假若只是不小心忘了她呢?
这个念头刚浮出水面,就立刻被她否决了。你不是孩子了,她告诫自己,不要去猜测他人的动机。事情的结果让她明白,对德国魔法部和部长来说,德安妮丝无足轻重,她也没有被期待着参与政治事务。理解这一点就足够了,她还有别的事要做。
但不知怎的,她心里还是堵得慌。
时间还早,她搭电车来到蒂尔加滕区,走进一家面包店,要了杯热巧克力,又要了个可颂。付钱的时候,一个衣服脏兮兮的小男孩突然冲过来抱住她的腿,把她吓了一跳。
店主挥舞着擀面杖,想把他撵走。德安妮丝听见他说“一马克,请给我一马克吧”。于是她从口袋里摸出几个铝币,扔给小男孩。这时他才肯离开面包店。
“您没必要给他钱。”店主人回到柜台后面,把本就光亮的玻璃柜一擦再擦。
生意很冷清,德安妮丝颇感意外。从前她父亲还健康的时候,对柏林很是喜爱。他告诉她,假如她去柏林玩儿,一定要去蒂尔加滕喝啤酒,晚上去黑石夜总会跳舞,再去克鲁姆兰克吃顿早餐。
“抱歉?”
“我说,您没必要给那孩子钱。”店主看也不看她一眼,依然在做手里的活计。德安妮丝想对方一定把自己当成不知人间疾苦的富家小姐了。
“街上乞讨的孩子变多了,”她说,“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
店主不吱声。
“从几年前就是这样了。”过了一会儿,对方答道:“生意难做,钱越来越不值钱。不过,您真不该给那孩子钱,他爹妈都是赌徒,又爱喝酒,有钱也不花在正经事上。”
德安妮丝站在柜台边吃完了可颂,又喝了巧克力。窗外的天空仍是冷硬的白蓝色,可太阳出来了,这又让她有点高兴。她想了想,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面值为一百马克的纸钞,放在柜台上。
“我买您一百马克的面包。”她说,“要是有跟那个男孩一样的人来,您就给他们吃的,算我请客。”
“还有,”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了两折的相片,“我希望您帮我留意这个人。”
店主摸了摸柜台上的纸币,又接过相片。
那是一个英俊的青年肖像,一双眼睛很大,眉目深邃,两条眉毛又粗又黑。店主嘟哝了两声,德安妮丝笑了,从上衣口袋里又摸出两张一百的钞票。“这是定金。如果有任何消息,我会给您加钱的。”
她在街头转了一会儿,把口袋里的零钱都分了出去。孩子领了命,都答应帮她留心那个鬈发的大哥哥。
自从一个月前在宴会上拜托克罗扎子爵调查安德烈的下落,对方音讯全无,令她怀疑对方是否还记得对她的承诺。实际上,德安妮丝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急切地想知道安德烈的消息。既然格林德沃找不到他,她就更没希望找到他了。
也许斯特鲁克夫妇的隐退是个下坠的征兆,他们唯一的儿子和继承人,实则在毕业的那一年就开始暗中支持格林德沃的事业,但邓布利多的情报网却告诉她,格林德沃身边并没有一个姓斯特鲁克的法国人。
哼。那家伙本事大得很,既然能让自己销声匿迹,也就有从任何事情中逃脱的能力。哪怕她死了,他都不会死。想到这里,她再次幻影移形,回到了柏林的据点。
奥地利,因斯布鲁克,纽蒙迦德城堡。
“你听说了吗?那个德安妮丝?”
“她已经缺席两次会议了。听说主人对她不太满意,连议会的例行辩论都没让她旁听……”
“她失宠了?难怪,法国女人根本不可信。”
“你小点声,罗泽尔大人不也是……”
一个墨绿色的身影出现在走廊尽头,是文达·罗泽尔。她怀抱一叠文件,朝人群走来。人们纷纷为她让路,并跟在她身后进入会议室落座。格林德沃右侧的位置是空缺的。只要德安妮丝不来,它将一直空缺。罗泽尔将文件放在主人座位左侧的位置上。这时,一个金色短发的女孩用每个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她又不来吗?这已经是她第三次缺席了。”
罗泽尔清了清喉咙。她安抚了人们的情绪,没有对金发女孩的挑衅做出回应。可谁料对方非但没有领情,反倒变本加厉,“大家都说她失宠了,我看也是。她对组织根本没有任何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