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柍走出石门,转过花障,渐向北边,只见此处山坳树杪之间有不少雕甍绣槛立于其中,她便提裙往里走。
走过一段石子路,只见池对岸,有一挂满红纱灯的楼阁立于高势,因青松拂檐,她只能看到牌匾上的一个“濯”字。
沈子枭大抵是在此处了。
她疾步走过去,身后的烟火如花,正开得如火如荼。
江柍在楼阁入口处看到了郑众,郑众向她行礼,说太子殿下在楼上。
她上了楼,踏上最后一级台阶时,烟火恰好都停了。
她只能看到沈子枭的弧影。
他负手而立,若非灯光映照,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江柍顿了顿才走上前去。
来到他身侧,她才发现,他所站立之处,恰好将她的来时路都尽收眼底。
也就是说,从她见到谢绪风起,到摸索着找过来,他都看到了。
江柍转头仰脸,看向他,想喊一声“殿下”,又觉难以开口,便又沉默了下来。
就这么无声看他许久,沈子枭终于转过脸来瞧她,淡淡问:“不在琼楼听人家吹箫,来这里吹什么冷风。”
江柍不由发愣,这话,怎么倒有吃醋的意味?
她来不及深想,俄顷间“嘭”地一声。
烟火又起。
她灵机一动,忙躲到沈子枭的怀中:“唔,吓死人了。”
她的声音本就甜软,正常说话时都难免叫人酥了半边,如此娇啼嫩语,一般人怕是心都化了。
可沈子枭只是把她的手臂从他腰际挪开,说道:“站好。”
江柍哪里肯依,只抱得更紧,喃喃道:“可是我怕。”
沈子枭默了默,再开口依旧冷若冰霜:“我知道你想诱我与你和好如初,只是这招不管用,你快站好。”
他怎能如此直白?
江柍闻言,只觉耳尖到脸颊全都红透了。
她慢吞吞起身,理了理头发,垂手站在一旁,尴尬不已。
沈子枭又说道:“方才与谢绪风在花架旁都说了什么。”
他又提到谢绪风,江柍便抬起头来,看着他道:“他知道我在找你,给我指路来着。”
沈子枭只不动声色盯着她看,不再问什么了。
江柍见状,却也不好主动解释,怕反而显得心里有鬼。
正僵持着,他又道:“听闻我离家之时,你日子过得倒惬意。”
江柍一听,便知道他其实是在埋怨,她对他离家半点想念也无,反而过得比他在时更快活了。
果然,他是派人留意她的。
而她正因早知如此,才故意过得如此悠闲。
众星捧月惯了的人,她不在乎他,他才能在乎她。
她左右看了看,凑近,挠了挠沈子枭的手心,说道:“我独守空房,唯有忙碌起来,才能不想你嘛。”
沈子枭盯紧了她。
她厚着脸皮早又贴近他,委委屈屈:“夫君…我……”
他只冷笑:“你借口倒找得不错。”
虽是如此,神色却松动了不少。
江柍忙抱住他,把头埋在他怀里,嘤嘤撒娇道:“好夫君,我是真的想你。”
沈子枭往后仰了仰去看她的脸,淡淡讥笑,问道:“有多想。”
江柍努了努嘴,紧接着便拉起他的手,往胸口上放:“你快摸摸,快摸摸,爱爱的心跳快不快。”
沈子枭触到那柔软,开口语气也柔软几分,却仍是讥讽:“说谎的人心跳都快。”
江柍好气,索性表现出她的气恼来,扑进他怀里蹭来蹭去道:“哎呀,我恨不得让你到我心里看一看。”
“是啊,我应该剜下你的心来,看一看。”沈子枭的声音从胸口处震颤传来。
江柍一怔,松开了他。
他淡淡望她:“真是胆小,还以为你说什么都不肯松开,唔——”
话未说完,江柍已踮脚堵住了他的唇。
她就像一只小狗似的,对着他的嘴唇又亲又啃。
她的口脂是洛神玫瑰味儿,甜丝丝,带着馨香。
沈子枭一时被她的大胆举动唬住了,半天都僵在那,忘记推开她。
江柍只以为他也愿与她亲热,碰碰嘴唇还不够,又伸出丁香小舌轻轻舔舐着,描绘着他的唇形。
他没有什么回应。
她原本闭着眼,不由又把眼睛睁开了,见他居然一直都以冷冰冰硬邦邦的眼神扫视着她,她顿时便委屈极了,心里只道,我一个人前礼仪如此周全的太子妃,为了哄你开心,都这般不顾脸面在皇宫大内行此淫.乱之事,你竟还这样无动于衷?!
她不自觉便生出不挑起他的欲.火誓不罢休之意,心一横,便把唇齿贴得更紧,又试图用舌尖撬开他的齿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