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IP,相似的声音,如出一辙的头像,几乎一样的陶瓷杯,巧合出现在淮渝的店里,同音不同字的名字,都讨厌吃胡萝卜……
一草一木精心搭建的声音花园彻底崩塌了。
她以为自己的花园是个独立的世界,为此不断给自己洗脑,细心修补花园破损的围墙,满心欢喜地向上攀爬声音魔豆长出来的藤蔓,以为能拨开迷雾窥见她的丘比特,却发现藤蔓是巨人牵着的麻绳,自己的世界只是他掌上的八音盒。
她不是没怀疑过这两个身份,可潜意识的江凡凡更倾向于分开二者。
在江凡凡心里,面对“山与”和“程屿”完全就是两种不一样的心态。
一种全是少女心,一种全是尴尬劲。
在她给自己找理由扯开“山与”和“程屿”之间的联系时,他早就知道网络外皮下真实的自己了,她所有的小心思无处遁形,一览无余。或社恐或疯狂,此刻都血淋淋展现在同一个人面前。
每一条发出的信息都像是在凌迟她。
生气和羞耻把她吞噬,她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活像个精神分裂。
江凡凡失恋了,脸上刷啦啦流下两条宽面条泪。以为吃到的都是糖,结果嚼吧嚼吧两下才发现全都是玻璃渣。
太平洋的水是她的泪,鱼哭了,水知道,她哭了,谁知道?
痛,太痛了!但都比不上心里的痛!
江凡凡病了。
一年一次的生病在这个夏秋交换的时节缠上了她,把她烧成了小趴菜。
“嘴里淡出鸟了,我想吃火锅啊妈妈。”
陈真不理会江凡凡的哼哼唧唧,把她推开的白粥塞进她嘴里,“你嘴里淡出鸟屎也只能喝这个。”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招了鬼了,婚礼结束后就很不对劲。大晚上就开始发起烧,到现在都还会反复。
发烧遇上生理期,江凡凡受尽了折磨。
浑身都没力气。她坐在马桶上昏昏沉沉,一时之间竟有点分不清状况。
“小宝,还清醒呢吗?要不要妈妈帮你……”
“不用!”
这一声耗费了江凡凡剩下的力气。她收拾好自己,甚至来不及回到房间,见到沙发就倒了下去。
陈真看见她通红的脸后吓得不行,“老公!快点送孩子去医院!”
江凡凡侧过脸好让自己能够呼吸,她沉沉吐出一口热气,连伸手拒绝的力气都使不出来,“不去医院。”
她的脑袋昏昏沉沉,有点分不清现在是不是在做梦。
夫妻合力把人抱回房间,给她喂了退烧药敷上退热贴,江凡凡又浑浑噩噩睡着了。
意识彻底陷入混沌之前,她只有一个清醒的念头,就是希望这些都只是她的一场梦。
程屿清楚地知道这不是梦。
手里的喜糖没有送出去,她就像误入狮群的羔羊,惊慌失措地逃脱。从她的神色上看,程屿后知后觉猜到她应该是知道什么了。
但不容他去追,胳膊就先被人握住。
多年未见的邻家妹妹挡住他的路,也给他充足的时间反应。
婚礼还没结束,等送完所有宾客,酒精已经彻底麻痹他的神经。他撑着膝盖坐在椅子上,脑子里只剩江凡凡仓皇逃离的背影。
翌日他头疼得厉害,喝完醒酒药之后,他瘫在被窝里回忆这段时间发生的种种。
对于这次“爆马”,他并非完全被动。
不想一直躲在屏幕后面,以“山与”的身份和江凡凡拉扯,程屿有认真思考过究竟要以什么样的方式表明他的真实身份。有意无意的透露,自己否决了无数个方案,婚礼这个插曲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宿醉清醒之后,他确实有一瞬间的懊恼,但更多都是庆幸有这个契机,解决了他这段时间一直纠结的问题。
但现在从她的反应上来看,事情似乎没这么好走下去。
他烦恼的这段时间,江凡凡一直在高热中做噩梦。
醒来之后,梦里出现的是什么她又忘得一干二净。
陈真进来,先是探了探她的额温,察觉到已经不再烫手后又给她递了杯热水。
喝了半杯之后就不想再喝。已经过了秋分,但暑气还是一样逼人。热腾腾的水雾沿着杯壁直往眼睛扑,让本就难受的人直生困意。
“跟妈妈说说怎么了?去厕所的路上遇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陈真愤愤不平,“我就说那个地方不行!”
江凡凡没力气跟她扯皮,身体往被子里缩了缩,跟陈真讲起了事情的起因经过。
陈真和江海是青梅竹马,感情从小发展到大没出过什么岔,又只生了江凡凡这么一个心肝宝贝,从小就是快乐育儿,因此她对女儿的感情问题看得很开,也成功取得了江凡凡的信任。
包括情窦初开暗恋男生这种事,江凡凡也会毫无顾虑向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