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真叮嘱:“晚上落地后给我发个消息吧,然后赶紧吃点东西,再喝个药,不要拖成重感冒。”
周霁年应了声,拿上被屋内暖气烘得半干的雨伞,扯开一个浅浅的笑,“我回去如果有空,会多发一些富士的照片和视频给你的。”
宋杳眼睛像灯泡一样,而富士是开关,眸子瞬间亮了起来,欢快点头。
“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不要太累,”他补充,“有事要找我。”
她敷衍点头。
“好了,关门吧。”他说。
其实应该再讲些什么的,只是她毫无头绪,待反应过来时已经依言关上门,门外的水汽与冷空气偷溜进屋。
周霁年还没离开多久,小公寓房门又被敲响。
她放下洗了一半的碗,两手湿漉漉地去开门。
门口是大汗淋漓的两手挂满东西的陈潮,脚边甚至还放着几大箱。
手忙脚乱地接过他手上的东西,宋杳一头雾水。
陈潮用着不知哪掏出来的手帕擦着汗,“周霁年让我给你的。一些外卖还有你爸妈和他妈妈嘱托的特产;还有一套衣服,是这次来拍杂志品牌送的,女款;代言的品牌化妆品还有首饰什么的也都还没有拆开,书好像是你之前提过的买不到的那几本。你点一点”
发愣,宋杳连声道谢,而陈潮随便应了句“别谢我”后就急匆匆又转身下楼,只留下浓郁香水味。
拉开车门坐入,陈潮透过后视镜瞥了眼握着几包感冒冲剂阖着眼休息的周霁年,嘴上一点都不留情地拆穿道:“东西都给你送到门口了。”
“我看你还挺适合接一些痴情男配戏码的。”
“明明拍摄在爱丁堡拍摄,却要绕一大圈从伦敦登机。”
“刚退烧,什么都没来得及吃就巴巴地跑过来淋雨。”
“给你打了几个电话都按掉,快误机了才舍得下来,却连东西都不敢亲手送出。”
司机小汪偷偷竖起耳朵偷听八卦,却迟迟等不到当事人的回应,只有陈潮沉重的呼噜噜喘气声在车内回响,失望踩下油门提速冲去机场。
宋杳拎着两大袋东西,手上的水把袋子都打湿,等听见楼下车发动的声音后才如梦初醒地关门转身走进屋子。
将两大袋东西放下,又将门口的箱子挪进来,她还是选择先将泡在水中的碗洗完。
擦干手,宋杳走出厨房,蹲下身开始整理起东西。
首先是张虹让周霁年人肉托运过来的特产,有亲自腌的腊肉,有她爱吃的蜜饯,有淮市才有的小吃,还有国内的几本刊登她稿件的文学杂志。
然后是周霁年不知从哪里打包的中餐,半成品包子和饺子,还有一些腌制好的排骨和牛肉,最后还有她在朋友圈发了一次的说特别馋的拍黄瓜和海带丝。
还装着一套衣服,和他同款的外套还有高领毛衣,比他的小几码,但是她穿却应该刚刚好;底下垫着一条围巾,从样式就认得出牌子的羊绒围巾。另一箱满满当当的都是首饰与化妆品,还有几本她在朋友圈和最近几篇文章中寥寥几句在边角提及的书。
抿着嘴,将这些东西一一收纳好,宋杳擦擦手,倚在桌上,拿出手机给他发消息。
Song:东西我拿到啦,谢谢你啦!
附赠一个她自己P的富士wink表情包。
周霁年回得很快,同样简单的一句。
周霁年:明天伦敦下雨,记得带伞。
宋杳将自动熄了屏的手机揣进口袋里,视线从屏幕上收回,然后就撞见镜子中有点狼狈的自己。
被雨打湿的头发松松垮垮地掉在脑后,脸上素淡,嘴唇连一点颜色都没有,倒是眼眶下的黑眼圈醒目。
哎呀,忘了洗头了。
后知后觉地不好意思,但是片刻,宋杳又释怀。
她什么难堪模样周霁年没见过啊。
他如果在意的话,就不会喜欢自己了吧……
咬唇,宋杳止住这个话题,站直身,回忆着周霁年的眼神方向看向自己书桌的那面复杂缭乱的墙。
两张和陈桢桢的合影,一张高中毕业,一张大学毕业;一张十八岁时迟椿和连城在上海共同提笔的明信片,还有一张出国前和他们匆忙合照的拍立得;一家人在机场的离别合照……
还有一张她和周霁年的合影。
应该是初三时候拍的了吧。
她刚拿到又一笔正式的比赛奖金,兴冲冲去买了台胶片机,刚开始不会玩,就习惯性地拉着一同上学、一同补课、一同回家的周霁年乱拍一通。
而这张应该是在初三中考前,在玉兰小区大门前央求路口阿美水果店的阿姨帮忙拍的。
明明那天光线很好,可阿姨还是贴心打开了闪光灯,于是果不其然地过曝。
周霁年没有笑,表情冷冷的,好像还在生她的气就被忽然扯过来拍照;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