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他听到了一道声音问他:【是个无法挽回的错误吗?】
他的身前出现了一个白色的身影。
她穿着繁复的祭祀服,金色指链缠绕在她的指根,双手交叠放在腹上,胸前是古朴的面具,低首看着他,身后巨大的白色羽翼展开包围了他们,足够遮挡他看到的一切。
蝙蝠侠站起了身,与她平视。
她没有试图窥探他的梦境和恐惧,仅仅是用白色的羽翼遮挡住,礼貌得让蝙蝠侠破例向她泄露一点从未泄露过的心声。
“我认为是,他是我犯下的错。”他的手上还有徒手挖掘废墟的伤。他向异世界的圣徒发问:“如果是你,你会做什么?”
司珀茵说:【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但如果是我的话,有机会我会向她道歉,然后…… 】
她笑了起来,温柔得像春风拂面而过,【告诉她,我爱她。】
说实话,这还是蝙蝠侠第一次见到司珀茵笑,他也稍微放松了下情绪,但侦探的敏锐让他发现司珀茵的话里指的是一个特定的人,“她?”
【我的姐姐,如果她还愿意我这样叫她的话。】
【不过,我不认为那是个错误,只是我必须要做的一件事情,但这件事情伤害到了她,且无法挽回。】说这这样的话时,司珀茵依然是平静且面带微笑的。
【关于很多事情,不能用对,或者错来形容,那样太冷酷了。】
蝙蝠侠低声说:“我尝试……信任他,我也这么做了,只是他好像不信。”
在杰森离开哥谭后,他和他的朋友们组成了法外者。而蝙蝠侠曾在超人面前为他担保。
他对这个儿子心绪复杂,他是爱他的,也曾尝试信任他,可杰森实在让他放心不下。他一直为此忧心忡忡,担心他成为一名——真正意义上的罪犯。
白色的羽翼抖动了一下,梦中的蝙蝠侠偏过头。
司珀茵说:【这里的地有点烫脚。】
她稍稍往上飞了一点,这就是为什么他们是在平视的原因。
【那你告诉他了吗?用语言,用文字,用定义。】
蝙蝠侠没有回答。他如每一个父亲一样,沉默寡言,做的永远比说的多。
【人能感觉到一些东西。他的感觉会告诉他是这样,可理性又会因为过往的一切告诉他,这是你的错觉。】
【人,是用嘴沟通的。】
蝙蝠侠看着司珀茵几乎毫无血色的唇,有点想笑。
他居然被一个从来不张嘴说话的人告诉他嘴是用来沟通的。
这确实有点刺激到他了。
所以,他现在站在了这里,说了这样的话,全封的红头罩让他无法知道对方到底在想什么。蝙蝠侠一心二用的想,要不要让福克斯给市政捐一笔钱,把公园里所有在阳光下的长椅全部挪去树荫地下。
“我在想你要怎么回去?”不知何时,面前的人拿下了红头罩,摸着下巴说:“该不会明天的《哥谭日报》就出现,蝙蝠侠疑似24小时全天在岗的消息吧?罪犯们可要痛哭流涕了。”
蝙蝠侠想,好吧,那笔钱可以用来多在阳光下面修几条长椅了。
“这就不用你担心了。”蝙蝠侠说道。
他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在杰森惊异的眼光中和一大群蝙蝠侠、超人、神奇女侠、闪电侠会合,其中还参杂着两个哥谭异类钢铁侠和美国队长,随机和路人合影。
从那些人的假腹肌、增高鞋垫、胶糊喉结、反重力假发、虚浮的步伐中,杰森判断出那就是一群普通人。他看到后面还有一辆面包车,上面挂着横幅:感谢蝙蝠侠后援团对本次活动的大力支持,下面一行小字一切解释权归xx周边店解释。
破案了,蝙蝠侠私联粉丝。
就是这群人可能不知道,里面混进去了个真的。
杰森看着被迫和一家三口合影的蝙蝠侠,幸灾乐祸地笑出了声。
五颜六色奇装异服者离开了,杰森慢慢收敛了脸上的笑容。
他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下,手里是刚买的可乐和辣热狗。
很多时候,他在思考意义,活的意义,死去的意义,死而复生的意义。
他觉得脑仁一阵一阵的疼,世界仿佛都在晕眩,他也头晕目眩。
不知不觉中,路上的行人少了。月亮升了起来,太阳还没有落下,天空一半是橙红,一半是深蓝,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香味,如此平静。
哥谭竟然也有如此平静的时候。
毕竟无论是普通人、超级英雄、超级反派、街头恶霸,他们都是需要吃饭的。
“大哥哥。”稚嫩的童声将神游的杰森扯回现实,面前是一大一小兄妹两个。
衣服有点破旧,但很干净,小女孩头上还悉心扎了小辫子。出于某种对同类的敏感,杰森觉得他们像犯罪巷出身的。
“大哥哥,这个瓶子你还要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