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显地怔了怔,垂眸扫了眼钥匙,没接,“可以叫代驾,有女司机。”
路边正有敞篷跑车驶过,车里放着略浮夸的重金属音乐,显得他的声音有些模糊不清。
但孟鞍仍然听清了他的拒绝,她收回钥匙,坦然道,“也对。”稍稍一顿,她补充,“本来想一并感谢你。”
“没关系,举手之劳。”他没什么语气地重复一遍。
话说完了,又瞥她一眼,再次点头告辞,才转身离开。
孟鞍望着那道身影融进夜色,收回目光。
……
陆勘到家时,于山林歪在他家沙发上睡得正香,电视机没关,体育频道在转播足球赛。
他把带回来的牛肉粉搁在茶几上,找到遥控器关了电视。
刚关上,于山林就醒了,一骨碌爬起来,撸了把脸,“怎么才回来,把我等困了。”
陆勘倒了杯水自己喝,“你今晚还回不回?”
“不回了,回去怕把病气过给我媳妇。”于山林拆了筷子,“我先吃饭,病了这么些天,就馋这一口。”
掀开餐盒盖子,于山林立时很有意见,“两步路坨成这样,你爬回来的吧?”
陆勘坐在沙发上,重新开了电视机,调台,随口解释,“路上遇到点事。”
“什么事?”
“小事。”他没有多说。
于山林看他这副样子,也没有兴趣多问,嘀咕,“不是,这牛肉烫久了就不好吃了。”
陆勘侧眸瞅他,“你哪来这么多讲究?”
“……”于山林不说话了。
电视机里口齿伶俐的女主持人正在播报晚间新闻,于山林吃粉间隙扫了眼沙发上的陆勘,这人真是奇了,现在居然还有人能聚精会神看新闻……
每次看电视,除了球赛就是新闻,没半点其他娱乐。
于山林开口问,“这次能休多久?有没有一个月?”
“差不多。”
于山林就笑了,“要不我说组织待我好呢,在我危难之际,就把你派来给我了。”
说起来,于山林最近真算流年不利,正月里丈母娘突发脑梗,住进了医院,之后人是抢救过来了,但仍需住院治疗。
他媳妇去年才意外流产过,身体本就在养着,所以陪床照料一应的事全落在他身上,请了护工也不如自己操心着,这段日子他大部分时间都住在陆勘家里,他家离X大附属医院近,图一个方便,再说陆勘这房子平时本就空着。
上周流感泛滥,他成天在医院待着,不防也染上了,但该做的事一样都不能落,没人可分担。拖着病躯这么熬下来,人都瘦了不少。所以他今天一见到陆勘,就和看见了救星一样,立刻支使他出门帮买晚餐,特意点明要不送外卖的那家……
陆勘下午刚回来时,已经听他讲过情况,“什么时候方便,我去看看伯母。”
“看你什么时候有空。“于山林想起来什么,“对了,你要没事,给我店里帮下忙,我这实在是分不出身。“
“我能有什么事,你开口就是了。”
晚间新闻播完,陆勘关掉电视,站起身。
于山林扒拉着最后一口,“洗澡去啊?我这快吃完了,让我先吧。”
“你洗吧。”
于山林看他到阳台去拎哑铃,简直佩服他,用不完的精力。
.
孟鞍回家后先洗了一个热水澡,她的习惯,洗个热水澡,天大的事情都会过去。
头发吹到半干,她拿了便利店买的没喝完的啤酒,坐在阳台上悠悠喝。
明天天气应该不好,今晚看不见一颗星星,但她心情出奇的还行,尽管这个晚上实在有些曲折。
接近凌晨时,她上床睡觉,半梦半醒间,自然而然地想起了今天那个男人。
她后来的请求也许对他来说很突兀,但当时她没有想太多,只是很想那样做,大概因为他从长相到身材都很恰到好处。
男人空有一张脸不够,吸引力这种东西,向来是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当然被拒绝也没有感到尴尬或失望,心情仍然比先前轻松。
窗外下起小雨,拍打着窗户。她没有再想那个男人,爬下床关窗户,未免夜里下大。酒精治愈失眠,做完这一切,她趴在枕头里彻底睡过去。
隔天上午十点多,孟鞍去了一趟公司,他们公司的人一贯是昼伏夜出,办公室有时下午两点才陆陆续续来人。
此时只有几个实习生坐在工位上处理工作,见孟鞍来了,他们笑着和她打了声招呼。
这家公司是业内新兴的一家传媒公司,做出过几个爆款项目,算后起之秀。孟鞍是两年前被公司的女合伙人柴迦挖过来的,之后一直没走,她主要看重这里工作氛围和谐,同事们相处起来都舒服。
她刚刚结束的项目是个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