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爷和母后母子一心，自然也为瑾安周全考虑，总不能真让她去那羏国吧？”
“母子一心么……”太后拍了拍张贵妃的手，“这些年苦了你了。”
四下无人，婢子太监也远远跟在身后，张贵妃看太后眼中布满了沧桑，心下一动，叫出了多年没说出口的称呼：“姑母，这是我该做的，我不后悔，姑母也不要太过伤怀了。”
……
“皇爷，锦衣卫指挥同知沈怀铮求见。”
祝熠瑄按了按额角，喝了一口凉茶。太监便退到外面，叫沈怀铮进去。
“臣沈怀铮叩见皇爷。”
“什么事？犯得着你行此大礼？”祝熠瑄隐约有了猜测，可这猜测听起来让人有些难以置信，甚至沈怀铮亲口说出来，他都有些不敢信。
“臣请指出兵羏国。”
祝熠瑄眉头一松，又微微皱起，虽然和自己想的差了很多，但出兵一事……“你父亲知道吗？”
“家父不知，是臣私自前来，还望皇爷允准。”沈怀铮仍跪在地上没起来，他接着道，“那使者所言求娶一事，是防止他国所受杳国之威胁，我朝大军压境，出兵调停，便不至于……”
祝熠瑄笑了：“原为此事……你消息到灵通。”
“今日是臣在殿前值守，隐约听得。”
“且不说那使者所言，羏国究竟发生什么，还要改日听他细细道来。你怎知朕就一定会送长公主去那蛮夷之地？”祝熠瑄阴晴难辨，他撑起身子，走到沈怀铮面前。
沈怀铮躬身，头抵在手上：“臣不敢揣度圣意！”
“那你想干什么？”祝熠瑄逼迫道，“还是说……你对长公主存了什么心思？”
“臣……”
祝熠瑄道：“你可知，何谓‘关心则乱’？”
“臣惶恐，臣并非像皇爷所想的那样。”
“朕所想？你对长公主存了什么心思，朕不知道，你自己还不清楚么？”早在沈怀铮进来时，殿内的宫人便退下了。烛火跳动得热烈，可祝熠瑄的心跳动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抬头看着朕说话。”他太想从沈怀铮口中听到自己所猜想到的答案了。尽管难以理解，可如果这件事是真的……
沈怀铮直视祝熠瑄，那眼睛里是淬了毒的坚冰，并无半分慌张，亦无半丝情爱。
“你退下吧，朕会考虑的。”谁知沈怀铮竟让他失望了……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祝熠瑄本想着，如果沈怀铮承认了，他倒是可以松口，可惜……
今日之事，也是给太后提了醒了。他若再按兵不动，只怕是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母后啊……权力就真的那么重要？
你想把所有人都牢牢攥在掌心，怎么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