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裴闻也回想起徐莺红润光泽的嘴唇以及羞红的耳尖,他顶了下腮。
他的梦境中,她吃过他很多次,她不仅吃,还会咽下去。
白皙纤细的脖颈滚动着微弱的波澜,她咽了下去,而后张开红艳的嘴唇,眼神湿润,她说:“你看……我全都吃下去了。”
她哭着,乞求着,然而他却将她弄坏了。
她瘫软在地上,失去了力气,像一个破娃娃。
“我的闻也呢?”她喘息道。
“在这。”他将她抱在怀里,浮动着。
“我坏掉了,坏掉了……”她哼鸣着,像失了翅膀的幼鸟。
“闻也……闻也。”
“我爱你,我爱你呀。”
“你别把我推开,知道吗?”
“我会永远爱你……”
“我只属于你一个人。”
他粗野地说着脏话,波澜起伏明显。
留下了殷红的痕迹。
裴闻也发出一声喘息,弄了出来。
长夜漫长寂寞。
.
裴闻也找了她很久,无论是在现实中还是在梦境中。
上学期期末考试,上午刚考完英语,大家吃过午饭,有的选择继续复习,有的选择养精蓄锐,但总归是吵嚷的,裴闻也被吵得心烦,便去艺术楼找个清静。
他满不在乎地坐在地上,也不嫌脏,两条长腿曲着,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他头抵着墙壁,闭上眼睛假寐。
四周安静得甚至能够听见灰尘落下的声音,裴闻也的听力本就极好,他听见了脚步声,推测只有一个人,应该是个女生,脚步比较轻。
从他这个角度看,一个穿着校服的女生坐在了三角钢琴前,不过是背对着他的。
向来波澜不惊的双眸此刻也没有任何变化,他的眼神中没有的端详没有审视,只是平静地望着她。
她将双手搭在琴键上,弹奏了起来。
她弹错了好几个音,裴闻也略微皱眉。
她也知道自己弹错了,她停顿了几秒又继续弹奏——她还是弹错了音。
虽然离得比较远,但裴闻也却能感受到她身上的焦急与烦躁。
女生有些泄气地放下双手,垂落的手臂修长优雅。
裴闻也瞳色较深,此刻更为浓重。他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她扎着丸子头,看得出来是直发,个子并不算高,但发育得比较明显。
女生并不知道身后有人,她呆坐在琴凳上,很长时间没有动作,她好像在回想着什么。终于,她抬起手,捂住自己的脸。
少女小声悲切又可怜的哭声传入他的耳边,那一瞬间,他好像再次听见她弹错的几个音。
她好像很想发泄,但又害怕别人知道,以至于她只能躲在“空无一人”的艺术楼的角落中哭泣。
可惜天公不作美,窗外风雨不愿停歇。她的哭声混杂在雨声中,像一场可怜的悲剧。
她紧紧地捂住自己的脸,肩背发颤,像是强弩之末。哭声慢慢停息,她急促地喘着气,粗鲁地擦着自己的脸,还拍了几下,发出几声脆响。她起身离开,没有回头,当然也没有发现身后的裴闻也。
窗外的雨声尚未停息,裴闻也还在望着远处的钢琴。
空气中漂浮着微弱的灰尘,渐渐落下,直至消失。
从那天起,他的梦境再也没有逃离过她,无论痛苦,无论旖旎。
她在他的梦境中,她总是穿着白色的长裙,这让他产生一种错觉——她穿着婚纱。
大多数时候,他们都没有交流,仅仅只是他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他总是听见微弱的哭声,可当他往声源处寻去,却找不到她。
她在他的梦境中,面容大多模糊不清,看不真切。正因如此,他才更加急切地想要捉住她,看见她。
白色的梦境一片静寂,她穿着长裙,往远处奔去。她从他的身旁离去,可他还是看不清她的脸。
他顾不上叫她,只想着追上去。当他伸出手即将捉着她的手腕时,她却消失不见,好似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后来,他终于捉住了她。
“你是谁?”她诘问道。
“我叫裴闻也。”
“你呢?”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没有说她的名字,只是质问他为什么出现在这座空寂的死笼。
“我不知道。”
“你走吧,永远都不要到我的梦境中。”
裴闻也平和道:“这是我的梦境。”
梦?
梦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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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见一个小公主
她出现在我的梦境中
她穿着白色的长裙
像婚纱
她总是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