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就别买关子了。”
关凯顺手捡了一根小树枝,在手中转着。
“宋卓文现在以他哥哥的身份潜入警察厅特务部,在关雪手下,组织派你和赵青冥同志去接头,把消息传递出来。”
话还没说完,关凯手里的树枝就掉到了地上,摔成两半,他脸上有慌乱一闪而过,又很快归于平静。
“怎么了?”
“没什么。”
他说。
“好了,回房间休息休息,他们还等你吃早饭呢。”
关凯走进左侧房间时,一掀开门帘就有热气扑面而来,还来不又看清屋内景象,就已有好些人将他团团围住。
“回来啦?快来,给你留了肉包子。”
赵青冥亲热地拉过他,往关凯手中塞了两个热气腾腾的包子。
“谢谢赵姐姐。”
关凯接过来,咬了一大口。
赵青冥是他们组织部中唯一的女同志,只大了他两岁,却像母亲一样照顾着他,自从他十三岁时被陆贵平带到了这间院子,他就成了这里的一员。
“你小子这次任务完成的挺出色啊,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韩子仪拍了拍他的肩头。
“关凯,听说你又有新任务了,带我一起呗。”
陆准也凑过来,语气里有着一丝遗憾,
“我爸说什么也不让我单独行动,整天让我和韩叔叔一起出任务。”“
唉,你嫌弃我了啊?”
韩子仪笑着踢了陆准一脚,陆准立马跑开,边跑边叫,
“韩叔,你那算什么任务啊,一点都不刺激……”
活还没完,陆贵平走进来,瞪了一眼像兔子一样乱蹿的儿子,皱起眉厉声道:
“陆准,和你说过多少次了?每一项任务都很重要!和韩叔好好学。”
“知道了,爸。”
“在这里别喊我爸!”
“是,陆队……”
陆准如同一棵蔫头耷脑的小白菜一样,垂头丧气,但又猛的一跺脚:
“听组织话,跟组织走,指哪打哪儿,时刻准备着为革命事业而献身!”
众人笑起来,陆贵平也气笑了:
“整天要嘴皮子!”
关凯啃了一口手中的包子,却没有多说什么。
你今天怎么啦?平时可是一回来就滔滔不绝的。“
赵青冥关切地同他。
“没什么……”
“有什么关系啊?现在的年轻人个个血气方刚,都手痒痒,恨不得出去和外面那些人拼命,猛得和牛犊子似的,出了什么事,睡一觉就完全好了!”
韩子仪笑呵呵的,
“他干完了活儿才回来,也要休息休息。”
“对了,你的房间我早就给你收拾好了,你休息一下,下午我先去警察厅看看能不能和卓文接上头。”
赵青冥说着,指了指左侧的一个小房间。
关凯把最后一口包子塞进嘴中:
“谢谢姐。”
小小的房间不过几平方来,仅仅能容下一张床和张小桌子。
窗户只开门一条缝,光明抓住这个机会潜了进来,在这个房间中蔓延。
关凯脱掉大衣,躺在床上,却久久不能入睡,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在脑海中响了又响。
他伸手去摸枕头下放着的手绢,然而惊讶的发现它早己被人叠得整整齐齐,展开来,每条皱褶都清晰可见,甚至有着肥皂淡淡的香气。关凯凝望着手绢一角绣着的蓝色雪花,手一遍又一遍地抚过那并不算细致的针脚,良久,闭了闭眼。
一滴眼泪不知何时偷偷掉了下来,落在枕头上。
梦境不知是何时到来的。
硝烟一阵又一阵,大雾漫天,太阳还未从地平线上升起来就已被云层遮盖。
人流不断向前,而他被裹挟其中,抬起头,只看到了大片大片灰蒙蒙的天空。
一个少女拉着他的手,拉得那样紧,让他感到手心都有了汗,暖意从掌心一寸过流过。
少女低下头,俯身,伸出手擦去他脸上的灰土。
“别怕,我在呢,会保护好你的。”
她说,说得那样轻柔,那样的充满希望,
“我们会逃到一个和平的地方,好好活下去,永远在一起。”
他拼命点头。
雨水飞速坠下,像是天空的眼泪,人们全被打湿了,褴褛的衣衫贴在身上,更显瘦弱。
他被人无意间挤倒,整个人坐在泥水中。
隔了那模糊的雨帘,他看见她哭了。
少女把他拉起来,用手绢擦了擦他脸上的泥水。
她额前的头发早已被雨水浸湿,雨滴顺着脸颊的轮廓流至下巴处,大滴大滴地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