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个心眼，昨夜跟踪调查了那个人，大概确定了他的住所，今晚要去看看，关科就和我们同行吧。”
宋卓文动作一顿，插在兜中的手握成拳。他迟疑片刻，快步离开。
赵青冥接到消息有些讶然，却没有多问什么，只是略微点了一下头，然后压低帽檐，消失在小巷尽头。
接头工作一次比一次难了。
宋卓文想。
“关科……”
杜泽踏到办公室门口，声音低得像蚊子，
“汪司令……”
“知道了！”
关雪心烦意乱地将手中的一张纸揉成团，狠狠扔进垃圾桶。
她套上警服外套，站起身，心中默念：
“但愿裴政这次一如既往的不靠谱……”
“汪司令呢？”
关雪来到大厅时只见到裴政和一队警员。
“汪司令临时有个会议，关科是担心人太少吗？没关系，裴某肯定奉陪到底。”
关雪挑眉：
“走吧。”
天地间墨色尽染，路灯亮了几下，又默默潜入夜色
“到了？”
关雪看着伸手不见五指的小巷，眯了眯眼，抬步就走。
“不用跟着了。”
她头也不回，语气淡淡。
“关科不会又想暗自把人放了吧。”
裴政的声音里带了讥讽。
“一上来就打草惊蛇，有什么意思吗？”
关雪的脚步顿了顿，神色在黑暗里看不清。
“也难怪，裴先生你只能在副厅长的位子上呆着，转不了正。”
她拔出手枪，走入黑暗中。
破败不堪的院子，苍老的木门用沙哑的嗓音响了一声后便再也响不动了，墙根下长出大块大块的污渍，涴漫地铺开。黑暗里，这间屋子的主人竟没有点灯，好似他只是偏爱于黑暗。
一个人影在墙根下一闪而过，几秒钟后却站定在她面前。
灵巧，敏捷，神出鬼没。
很好，正是他们的一贯风格。
关雪看着他，目光微冷：
“你真的住在这儿。”
她的声音有些轻，却能刚好传到关凯耳中。
他微不可见地点点头。
夜色中，她将手中的枪藏于身后，又向前了一步。
关凯望着这熟悉而又陌生的人，闭了闭眼，突然，他举起了枪……
两个小时前——
“陆队，咱们的地点暴露了！”
“安排同志们紧急撤离，起快越好！”
关凯那时坐在椅子上没有动，好似在思考着什么。
“快点走啊。”
赵青冥过来拉他。
“她不会杀我的……”
他垂着头，如同在呢喃，
“我留下来吧。”
“你疯了？!”
陆贵平把他拖起来，
“继续待在这儿，被捕了，就是送死！你想干什么？想……”
“我们不能全走，不然他们就确定了，留一个人下来，他们也许就不会觉得还有很多同志，至少暂时转移的事不会有人知道，否则一旦开始大规模搜察，我们就危险了。”
关凯突然打断他，抬起头，目光坚定，
“既然必须有一个人要留下来，那么那个人肯定是我，也必须是我！”
陆贵平迟疑了一下，松开他：
“你确定吗？他们不会发现破绽？”
“我确定，并且我保证，他们也不会杀我。”
“你小子别想得大美好，特宠而骄啊？”
“没有，因为她一定也会来，她绝对不会杀我，更不会让别人杀我。”
暮色降临时，小院里已空空满荡，陆贵平拍了拍他的肩：
“小心行事，拿枪要有个度，实在不行了就跟他们走，别搞什么壮烈牺性的事儿。”
“我知道。”
“我走了，小凯。”
关凯看着陆队走进小巷，到巷口一拐，身影便看不见了，他向着那个方向敞了一个军礼，面色凝重。
“其实……我今晚应该有机会杀她的……如果没有了关雪，咱们估计能离胜利更近一步……”
他小声喃喃着什么，
“杀了她，我也该死了，就当是……赎罪吧……”
寒风一阵紧似一阵，发出凌厉的哀鸣声，地上的雪不知何冻结成冰，叩之有声，声如磐石。
“姐，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