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笔直地站着。
萧亦昙没有看他,带着平常一贯的神情:
“阿年,明日,你带了我的印信,带六个人护着方先生,先行前往庆阳。”
“是。”沈年干脆地应了。
萧亦昙却又沉默着,眼里有一抹既近且远的微笑:
“这时节,阿元该安睡了罢。”微微叹口气,收回目光:
“云尉带了老太傅的书信,这会应当是到了陇原了。你到了庆阳便派人和他联络,瞧瞧那边儿是个什么光景。到了也别急,听方先生的吩咐,先细细打探下当地的情形。”
沈年应了,他复又细细地叮嘱:“遇事别毛糙,先细细撸清楚。凡事,记得先保重好方先生和你自己的性命要紧。”
沈年心里一暖,低低地“嗳”了一声。
“我带人走另一条道,先走昭乌。有什么要紧事儿,福喜会想法子和你联系。”
“殿下,您自个儿也要保重。”沈年一径应了,出门前复转头殷殷地道。
萧亦昙挥了挥手,沈年默默地行礼退了出去。
沈年出了去,在院子里站着想了想,调头往随从房里走去,同行的张从九、高无庸等人俱是他调理(教)出来的,他细细地叮嘱他们在途中必得要仔细照料主子、务必保证殿下的安危。说得一众侍卫耷拉着脑袋大气也不敢吭,方才罢了。
翌日清晨,一行十几骑顶着晨露从仓亭驿悄然而出,急驰过孟县后分道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