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那两个奴才,这是要把我带到什么地方去呢?”
她身边一位干瘦的中年妇人应了一声,急步到前边儿去寻那两位带路的小侍女。
不过一会儿的工夫,阴着脸的妇人便回来了。
“娘娘,那奴婢说清刚楼在后苑西侧,”踌躇了下,接着道,“听说那楼中原先已住了两位殿下收用的女子。”
“大胆!堂堂信王妃难道要与那些贱婢住一个地方?”苏天香气的胸口不住起伏:
“谁给这些奴才的胆子?来人!把那个叫青娥的贱婢给我抓了来!”
“娘娘息怒,”于嬷嬷脸色难看地走上前,悄悄对苏天香道:“听说是殿下吩咐给娘娘收拾的住处。”
苏天香吃了一惊,不敢相信这话,又见于嬷嬷冲自己点了点头,说明这事儿确是真的。
“娘娘一路跋涉,不如先到住的地方洗洗风尘,再寻殿下问个清楚。”于嬷嬷建议。
苏天香见自己一身的尘土,有些嫌恶,只得依着先行去了清刚楼。
清刚楼这边,收到消息的冯莫两位娘子也有些惴惴不安。
自打进了信王殿下的后院,冯莫二人虽说不上得宠,可生活上却是无忧的。只要俩人老实守规矩,一年半载的,萧亦昙也会到清刚楼两三次。在平时,只要不出内院那道垂花门,后苑随她们怎么逛都没事。反正不能进的院子都是有人把守的,她二人也犯不着硬是要去闯一闯。
苑里没有主母,她二人也不用早早地起来请安立规矩。俩人都是别人进给萧亦昙的,出身不好,能够攀上信王府,已经不知给佛祖敬了几炷香了。当时萧亦昙也给了她们选择,或是给了银两自行离去,或是让军中的兵卒娶了去。进献来的女人也不止她俩,有的愿意让人娶了,有的愿意留下来。然而留下来的五六个,到最后也仅有她俩了。之前还有人争风吃醋,想着法子想成为信王殿下的宠妾。哪知道信王殿下是个冷心冷肺的,什么温柔解意、娇俏可人、红袖添香,在他面前通通不管用。最后上蹿下跳的,要么被杖毙了,要么送到了军中的红帐。冯莫二人胆子小,没敢蹿到人前博信王的眼球,反倒保全了下来。俩人老老实实地缩在清刚楼过自己的日子,偶尔求一回青娥姑姑,带着侍女出一次门到附近的寺庙进一进香。夜深人静时俩人有没有后悔过有没有羡慕过那些嫁给军中的兵士当正头娘子的昔日“姐妹”不得而知,但信王府中的管事对她们也并没有刻薄,该有的都有。只要她们不奢求不该求的,在这后苑的日子也算是平安舒坦的。
然而现在冷不丁的来了个信王妃。也不知道这王妃性情如何,能不能容下她们。
冯莫二人忐忑地等候王妃的召见。
而苏天香到了清刚楼后来不及问情况,洗漱后又小睡了会,起床后已是申时。清刚楼连接后苑围墙处原是一片空地,现栽种了各色菜蔬,颇有些农庄野趣的感觉。只是落在苏天香眼里,这些原本都是平民奴才会捣鼓的东西,如今却大剌剌地栽种在王府后苑里,简直是丢脸的事情。等她见了府内的管事,非得重重的惩罚不可。
于嬷嬷见她起了床,挪过去小声说了自己打听来的情形,苏天香越听脸色越沉。
除前苑的素质居外,后苑最大建筑便是灵陌馆,如今竟是被一个丫头片子住着。
苏天香怒极而笑:“不过是个无父无母的丫头片子,竟也把自己当作王府的正经主子了。我瞧这府里该好好管一管了,省得什么人都敢把自己当回事!”
又道:“殿下呢?”
一旁的木莲上前回道:“奴婢打听了,殿下下午一直在前苑儿处理事务呢。”
苏天香摸了摸自己鬓边的点翠嵌红宝石对步摇,哼了声,道:
“那起子奴婢都躲懒去了吧?我来了这一下午,都什么人来求见了?”
“王妃休息的时候,并没有旁的人来这楼子里求见。只这楼里的那两位娘子来过,见王妃正歇息,也就回了。”另一名侍婢木兰小心地说。
苏天香恼怒地挥手将桌上的茶盏扫了下去。在她心里,她堂堂的信王妃既来了这里,苑子里的人合该都赶着上来求见才对。如今竟只有两个连通房也算不上的人来求见,且在她未睡起的时候竟也不等在外边候着,居然又走掉了!走掉了!苏天香只觉得心中无名火起,这一苑子的管事奴才都是些不懂规矩的,竟不把她放在眼里的样子!然而她要是现在发脾气,又觉得自己同几个低贱的人计较平白贬低了自己的身份。况且自己这么千里迢迢地过来云州,本就容易让萧亦昙误会是自己太在意他,要是再主动地帮他管束后院,误会大了,他舍不得自己走了怎么办?她可不能待在这边远的地方!
屋里的人都不敢出声儿。
自己没趣地待了片刻,苏天香终是忍不住站了起来:“咱们去瞧瞧殿下可要用饭了。这眼瞅着天也快黑了,殿下事儿再忙也得顾惜自己的身子才对。”
软语、轻言两位宫女相互对了一眼,忙上前搀扶着她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