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的意思。王妃跟他又不熟,也没交情,他自然是护自己的女弟子的,王妃丢不丢面子,重要吗?
顾含章回了灵陌馆,青袖正张罗人在园子摘杏儿。
一波春水绕花身,身影妖娆各占春;纵被春风吹作雪,绝胜南陌碾成尘。
灵陌馆外有几株老杏树,杏花盛开时如红云朵朵,极尽艳态娇姿,繁花丽色,胭脂万点。如今花季已过,满目绿荫中果实累累,那杏果大如李子,外皮淡黄,光泽鲜亮,皮薄肉厚,汁多味美,香气浓郁。春一等人挽袖束衣,上树的上树,扯着袋子接杏子的接杏子,玩得眉开眼笑。这杏果多,除了果肉鲜食,青袖还打算把多余的制成杏干、杏脯、杏酱、杏酒等,杏仁还可以制作糕点、糖果呢。
半夏见着大家弄得热闹,也有些心痒痒。顾含章有些心不在焉,见她期盼的眼神,胡乱地点了点头。半夏欢呼一声便冲了上去同春一她们一起玩了起来。忍冬细心一些,见顾含章神情有些闷闷的,便没有跟着半夏一起玩闹。顾含章拍了拍阿莫阿离,两只欢快地跟着半夏冲了上去,围着杏树绕圈,又乐颠颠地跑跳着给那群丫头捣乱。福祥一脸憨厚地笑着守着两只。
见着忍冬亦步亦趋地跟着自己,顾含章对着她道:
“你也跟着她们一起乐和乐和。我就在这院子里,不用跟着。”
忍冬有些迟疑。顾含章眯着眼瞧了一会树下的人,青袖姑姑袖着手指挥得正高兴:“去吧,我回屋歇歇,不用跟着。”
她挥了挥手,径直进了院子。
见顾含章一连说了两次“不用跟着”,忍冬停顿了片刻,听话地留在了外边儿,没有继续跟着她进院子。
院子里一片寂静,婆子们各司其职,黄昏的天边儿有一抹红霞,落日的余晖将褪未褪,光和影浅浅一层淡纱。顾含章信步而行,心里恹恹的打不起精气神儿。厅前廊庑下,迎春做着针线活,有两个小丫头在一旁帮着分线。见她进来,三人忙站了起来。顾含章慢吞吞地走过去:
“我歇一歇,阿叔若是过来用晚饭再叫我。”
迎春应了一声,俩小丫头机灵地下去打水伺候她梳洗。迎春也要跟着进去替她更衣。顾含章制止了,不让她忙活,有俩小丫头足够了。
这一歇,便连晚饭也没用。
当顾含章睁开眼,内室闪烁着晕黄的光,剪秋蜷着身子侧卧在榻下的脚榻上,听见动静,有些迷糊地睁开眼。
“姑娘醒啦?”迷糊了一瞬,剪秋即刻醒过神,忙坐起。
顾含章“嗯”了一声,一手拢起头这侧的轻纱床幔。
剪秋起身,将两侧的桃红轻纱床幔用白玉灯笼式样的帘钩挂住,然后扶她起来。
“什么时辰了?”顾含章见室内外安静的样子,问。
“快到亥时了。”剪秋要摇铃,顾含章摆摆手,自己披了一件外衫趿了一双软底鞋便站了起来。
剪秋见她不欲惊动人,拿剪子剪了剪灯花,让室内明亮一些,再转过十二扇双面镂空花神座屏,从次间的一侧小门出去绕到耳房,提了小炉上温着的铜壶,又绕回隔间,往童子嬉戏铜盆里注入温水。顾含章也趿着鞋进来了。剪秋替她绞了帕子,她接过,覆到脸上,深吸了口气,瞬间清醒了。洁了面,又取了小巧的玉柄软刷,先沾了青盐,沿着牙齿仔细地刷了一遍,漱了口,再用沉香、白檀香、苏合香、甲香、龙脑香、麝香等香料捣成粉末后用熟蜜调成的糊继续细细地刷了两遍,洁净后含了清水漱了两遍。
回到内室,剪秋替顾含章散开编成长辫的黑发,拿了一柄骨梳替她通头,嘴里还问着:
“姑娘,你晚间没用晚饭,这下要再用点点心还是饭食?”
顾含章懒洋洋地提不起劲:“这半晚了,随便用点什么都好。”
又嫌弃地道:“不用弄什么点心,不拘什么鲜果子,弄两盘来就成了。”
剪秋应了,加快了手上的动作,通好发后也没继续编发辫挽发髻,而是用一根双鱼戏珠络子把那头又长又浓密的黑发轻轻地系成一束。
顾含章不愿意惊动其他的人,剪秋也便没叫其他的小丫头进来,而是自己轻手轻脚地退出去。灵陌馆有自己的小厨房。萧亦昙在府里的时候,泰半时间也是到灵陌馆和顾含章一起用餐的,小厨房的食物从来就没有缺过。
小厨房里只有一个负责值夜的婆子和今日轮值的厨娘在。剪秋叫醒了她们,也没弄什么热食,果然就洗了两盘子新鲜的水果切成拇指大小,再放上银叉,端了去东间。
这个点上,原本也是该歇息的时候了,再弄其他的吃食也不利于消化。何况,今天的顾含章,看着就不是很有食欲的样子,弄多了大约她也不会想吃的。
顾含章果然不是很饿的样子,吃着平日喜爱的果子也是没滋没味的。她有一搭无一搭地同剪秋聊着:
“怎么今晚是你值夜?”
剪秋和迎春基本上已经不值夜了。在四个大丫头中,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