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身子,不经意一抬眼,瞧见宋暮云从外头走了进来。
“小丫头可真狠!”宋暮云大步踏进来,随手从案上取了茶盏喝了一口。
萧亦昙没有吭声,继续扭头弯腰。
宋暮云也没指着他回应,自己找了位子坐下来,捶了捶自己的腰:“这几天可把我这老腰给累着了。她这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呀,那帮小子被练得嗷嗷叫。”
“她要掌控玄甲兵,自然要先对兵士的能力心中有数。”
“哎,你真不插手?下边,可是有好几个刺儿头。”
“不必。”
“哎,你也是个狠心的!”
萧亦昙活动好了身子,重新在窗前坐下,一边拿起一卷书瞧了起来,一边漫不经心地道:“你有心瞧热闹,不如好好儿想想到底要不要回帝京。”
“回去干吗?爷在这过得快活呢。”宋暮云本能地回了句。
萧亦昙一双黑眸瞥了过来。
“嘿嘿。”宋暮云轻轻在脸上抽了一下,讨好地冲着他笑了笑。
萧亦昙垂下眼,懒得搭理他。
另一边的小院儿,顾含章汗水淋漓地走进来,春一忙上前接过她手中的头盔,顾含章边走边解盔甲,春二和冬二紧跟在后面。
“姑娘,热水已备好了。”
“嗯。”顾含章解下盔甲,走入屋中,接过温热的布巾先把脸脖揩拭了一番,这才往后边儿的浴房而去。
水温刚好,她踏入水中,解开长发,痛痛快快地把身上搓了一遍,起身,换到有香草的浴桶里,身子舒展开来躺下,将长发撩到桶外,顺手拉了拉旁边垂着的拉铃。不一会儿,剪秋带着俩小丫头捧着衣物进来。俩丫头将衣物放到房间里干爽的条凳上,剪秋指挥着俩人站到顾含章身后替她冲洗长发,自己则踩着一则的小凳,挽上衣袖,替她按摩身子。顾含章阖上眼,按摩加拭干长发,总有小半个时辰,她可以小小地休息一会儿。
等一切妥当,剪秋轻声唤醒了她。俩小丫头早退了出去,顾含章从水中起身,自己拿了一块大帕子将身上揩拭干净,换上深绿下裳、浅白带丝碧绿背后绣黄鹂栖枝啄羽的夹衫,松松披了件大袖衫出了浴间。剪秋带她坐到绣墩前,从妆台上拿了一柄玳瑁梳轻轻替她通发,之后,也不挽髻,而是拿了青绿底绣白色碎花两端珍珠流苏的发带替她把一把黑油油的长发系成一束散在脑后,再用润肤的膏子以指腹在她脸上揉开。
在房中略坐了坐,喝了两盏茶,顾含章站起来便往书房而去,携了一卷书,坐到南窗下,屋中的众人便退了下去,心知没有两个时辰姑娘是不会出来,自留了一个丫头在廊下候着,时不时地进去添点温热的茶水,其余均忙自己的事情去。
这基本是顾含章到赤岭谷后的日常。若无特殊事情,她要到晚饭前才会去寻萧亦昙,把一天的事情聊聊,一起用了晚饭,散散步,再回自己的院儿中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