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对简单的伤情病情进行处置,权作郎中的助手。”
瞄一眼萧亦昙,又道:“也管管兵营那帮子人的卫生习惯。我见那手札中讲了,兵营也是人员扎堆的地方,若是卫生差了,容易引发,嗯,那词怎么说的来着?群体,群体性的什么来着?”
“疫情。”萧亦昙见她想得着急,不由得补了一句。
“对对对,就是这词儿!我记得我当时还询问过徐郎中来着。”
萧亦昙见她笑容满面的样子,叹了口气,问道:“那阿元有没有想过,你将女兵们拆入兵营中,营中的将领,他们,会不会接受?你要知道,你所管的那几百人,其实也并没有真正进入兵营,她们的营地,与北府军的营地,是相隔了的。就是在定城,那里稍稍好些,女兵们也仅仅只是在划定的区域内行动。”
顾含章的笑容一滞。
“你所说,并不是不能执行。只是,男女混杂,对将领来讲,是极不愿意的事情。先不说什么自古女子不入兵营,将领们担心的,是怕在其中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毕竟,那帮兵痞子们,可是一群狼。甚至,有可能,是饿狼。一个管理不好,就有可能让你的女兵,连皮带骨都被人给啃了。将领们,不会愿意多事儿的。”
“可是--”
“我知道阿元是想说现在的女兵营也没出什么事儿对吧?”萧亦昙安慰地拍拍她,“这是不同的。一则,女兵们都在一起,有人便有坏心,也进不了营中。二则,毕竟是你在带的兵,想要捋你的虎须,还是需要勇气。北府军中人人都知道,惹了你,等同于惹了我。但是,你将女兵分散到了北府军中,刚才所说的那些限定便等同虚设,羊入狼口,阿元,人性,是最不好揣测的。莫说那些兵士,就是营中的将领,我也不能保证他们不动歪心。出了事,我固然是可以处置人,但,我总归不可能管得那么细,难免不会有疏漏到的地方。阿元,这样的隐患,既是原本就可以避开的,我又何必多此一事?”
顾含章有些泄气:“可是,手札中,明明提到了女子做医疗兵的事。”
“阿元,”萧亦昙站定,有些严肃,“手札上记载的东西,未必就适合现在。”
他看着眼前已经到自己肩头的姑娘,那双杏眼里,有不服,有委屈,有懊恼,还有微微的,如同暗夜里的点点星光:“阿元,太子(祖)皇后她,是不同的。”
他斟酌着,有些费力地组织自己的语言:“她是个奇女子。她所提出的一些观点,很好。但有一些,咱们现在,不一定,能施行。也许,有一天,是,可以的。”
他内心叹了口气。当年,太子(祖)信她,愿意为她去尝试。但,太子(祖)之后,有许多东西,已经被湮没了。比如,之前,她提出的女子与男子一样入学出仕,虽争论较大,但在太子(祖)的强势之下,官府中一些辅助性的工作,还是让女子担当了。但现在,留在官府中的还有几名女子?便是女学,现在又有多少学生?更多的地方,女学已经取消了,余下的,大多也是名存实亡。
“你想要整合女兵营,可以。把其中精锐留下,今后就是你的亲卫营。余下的,你想要安顿她们,也不是没有办法。你刚才所说的粮草军需,原本就是单独的部门,之前是莫长青一并管着,你可以把恰当的人安置进去,你那四个季节,你看看谁适合一些,让莫长青带带,今后让她调度管理。这个就在云城,在咱们的眼皮子底下,应当无碍。再有多出来的,你可以找书院的先生,教她们一些谋生的本事,医馆,或是商队商铺的账房,或是庄子上的管事。你之前让她们学识字,就做得很好。识字明事理,想要自己立起来,还得自己明事理。”
“阿元,我知你一心想要她们好。但,你不是神。她们,亦不是你的责任。你想要的改变,亦不是一朝一夕便能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