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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身边,谁是你的人?李?还是陈?”

卫昭手中的茶盖“啪”地落到茶盏上,溅起几点水渍。

萧亦昙仿佛没看见似的:“我身边三个幕僚,李,陈,何,何随我攻打高丽人,没在黑水城。陈是你当初介绍来的,依你那弯弯绕的心思,是决不会留这样明显的漏处。李是自己找上门来的,老方考过他,认可了他才推到我门下。所以,是他吧?”

“四郎?”卫昭站了起来,一时有些无措。

萧亦昙微敛眼皮:“福喜去年便受了重伤,后来伤好了继续在江左。有半年没收到他的只纸片言了。我在扶馀那边儿,也没分出心思。福喜应当是给我送了信的,只是我已去了白山黑水间,那姓李的,领了你的命令,将福喜的消息瞒下了。”

他所猜测的,几乎就是事实,卫昭一时也辩解不得。

萧亦昙闭了闭眼。

接下来,卫昭便一点也不敢隐瞒了。

顾松其实一开始是没有想过用己身作诱饵的。从崔家查出来的蛛丝马迹,一点点地指向宁王、萧淑玉、何贵妃三人。顾松便玩了个心眼儿,故意令人把消息走漏给了苏家那边。果然,苏家如获至宝,一番钻营,去年临新年前的一天,老端王爷颤颤巍巍地进了宫,据闻,当天的宣政殿毁坏了一地的瓷器。

老端王爷是宗室现存辈分最大的长辈。他早已不管事,原先是宗人令。延庆帝自来敬重他,每年分给皇室成员的赏赐,他一向是第一份的--便是最喜爱的宁王也越不过他去。他说的话,分量自然也重。

不管怎么说,延庆帝心中扎下了一根剌。

顾松等人是打算坐看后继的。

但,顾松突然出了问题。

“迦楼去年便到过帝京。他没直接到城里,我去郊外庄子上见的他。偏偏那一次,就让他看见了宁王。迦楼说了,那宁王,十成十就是当年那汉人公子的模样。若不是年纪对不上,他当真要认为他便是当初引诱圣女的那人了。”

“宁王与萧淑玉有八分相似,却与当年的崔姓公子有十成十相同。顾先生与我捋了捋,迦楼又离开帝京前往江左。所以,才没有及时地发现先生中毒之事。”

“谁下的毒?”

“花儿是宫中赐下,是陛下在贵妃娘娘宫中提及时娘娘玩笑中加上去的,也不单单顾府有,另几位老臣府上都有,但有毒的应当就是顾府这盆,其他的,是真正的蓝芙蓉。”

“花只是诱因。真正有毒的,宫中按年节赐下的节礼--顾渚紫笋。”

“先生一向就好顾渚紫笋。去年他好不容易回京过年了,陛下便赏赐了一斤极品顾渚紫笋。”

卫昭苦笑:“谁知,御赐的东西,竟是浸了永生花液的。”

“等迦楼重新回到帝京,发现那花有问题,再顺着查下去,先生已经中毒几月了。也不是不能清除,迦楼说,旁的人没有法子,他却是能清除的。但,先生毕竟年纪大了,又发现得比较迟,脏肺受损太重,以后的日子也不好过,且与年寿有碍。先生便说,便说,莫如,他,便当了一把推手好了。”

卫昭越说,越小,几乎不敢抬头看向萧亦昙。

“谁作的?”萧亦昙顿了顿,问。

“萧淑玉。借了何贵妃的手。”

“萧,淑,玉。”萧亦昙轻轻地,一字一顿,把这名字在齿间碾了一遍。

“宫中那位心中被种下了一根刺,又发现他的老太傅突然不明原因昏迷,昏迷之前,却是在秘密打听当年雁北行宫之事。后来,与迦楼意外遇见……”

“何氏是什么人?”萧亦昙并未理他的未竟之语。

“宫中传出的消息,她的身份并没错。只她身边带进宫的一位嬷嬷,却是迦楼寻的圣女。至于宁王的身份,却要待陛下查实才知晓。”

“宁王在宫中侍疾?贵妃病重?呵。”又是一声嘲讽般的冷笑。

萧亦昙斜眼:“宁王是崔家血脉?”

卫昭“嚯”的一下惊起。

“怕什么?你们不是早已知晓?怎么,我说的不对?”萧亦昙脸上竟一点也不惊讶。

卫昭低声:“迦楼说,那何贵妃身上种了子母蛊中的母蛊,按理,是无法孕育的。那圣女也承认了,贵妃在进宫前便被种下了蛊,只她自己本不知晓。至于陛下是如何被下的蛊,圣女未说,总逃不过那何氏。听何氏之语,陛下身上有蛊,她是知晓的。‘痴情蛊’,她大约是想要陛下只宠她一人。那圣女在她身边,每月要喂她一次自己身上的鲜血,她只道是保持她的容貌不衰,却不知是为压制她体内的蛊虫不生事。”

“崔家?崔家,这么大胆疯狂?”萧亦昙盯着卫昭。

卫昭汗水一滴滴落下:“这一点,据说与当年的容太后有关。”

容太后,延庆帝之母妃,生下延庆帝后没多久便过世了。

萧亦昙再次闭了闭眼:“宫中的惠太妃,与这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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