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走动得了?”白青行凭在榻上,顺手扯了她扔在一旁的一卷书翻看。
江蕙娘柔声道:“咱府里的人手尽都吩咐过去了,妹妹在园子里呢。”
“怎的这个时节开花宴?园子里也没什么景色好瞧的。”白青行有些纳闷。
江蕙娘手中的动手顿了顿:“虽是用的咱们府上的名义,实则是妹妹想要热闹热闹。”
白青行愣了下:“梅娘?”
又嘀咕:“你带着俩孩子呢,大正月里操持了一大摊子事也没个歇息的,她怎么就……”
到底是自己的亲妹子,也没继续往下说。
江蕙娘含笑道:“这事儿公爹也是知道的,梅娘难得开个口,咱们哪有不尽力的?再说,不过一个花宴,具有府中下人操持,我不过出出主意,算不得什么。”
拭干了发,她又拿起梳篦替他通发。
“还是你这个嫂子疼她。”
江蕙娘笑笑,手上没停,一边与他絮叨中家中的琐事。白青行也极爱她这样与他说些家长里短。他成亲四载,对自己妻子极是满意,又有俩嫡子,身边两个通房也服服帖帖的,后院清静,自己在营中也站得住脚。俩人少年夫妻,这样呢喃黏糊,白青行便有些心猿意马起来。刚巧江蕙娘替他通完发,侧了下身子把梳篦往一旁的小几上放,头上有一缕头发松散了下来,拂上了白青行的脸颊。白青行顺手拈住,放缓了声音:
“奶奶为府中操持辛苦了,在下少不得要好好儿的慰劳慰劳。”
一边说,一边就俯了过去,准备与自己的妻子好好儿的“亲近亲近”。刚把嘴唇凑近,外边儿就传来一个婆子咋咋呼呼的声音:
“奶奶,奶奶,云阳郡主来府上拜访啦。”
江蕙娘听得外边的声音,忙从白青行的怀中闪了出来,一边整理自己,一边疑惑:
“云阳这会子怎的会来?昨儿也没见她下帖子呀?”
她招人来问,自有门外候着的婢女上前低声问了那婆子,这会子便进了屋来回禀:
“禀奶奶,云阳郡主与胡六姑娘是来府上赴花宴的。”
“花宴?”江蕙娘是真的疑惑了,“咱家没给云阳和六娘下帖子呀?”
白青行在一旁听着,也是疑惑了:“怎的府中的花宴你却没给她们下帖子呢?”
江蕙娘使了个眼色让婢女先去迎客人,自个儿到妆镜那边检查自己的妆容:“今儿这花宴,还真不好给她俩下帖子。”
“怎么回事?”白青行觉察出不对,“莫非今儿这花宴还有什么别的名堂不成?不单单是为了梅娘要热闹热闹?”
江蕙娘抿了抿头发:“还真不是!”她替自己补妆。
今儿哪是什么纯粹的花宴?一园子来的都是京中小官之女,白忆梅当自己看不明白呢。只是她一个当嫂子的,也不好管得太多,别人又不会领情。本来就打算私下与夫君说说这事儿,毕竟事情若是露出什么口风,落的也是白家的面子。
“到底怎么回事?”白青行面色肃了下来。
江蕙娘叹了口气:“妾讲了,夫君可千万别恼。”
白青行盯着她。
“哎,今儿啊,下帖子请的小娘子,俱是梅娘圈定的。我猜着,她呢,只怕是在为她府上挑人呢。”
“她怎么……”话未说完,白青行也明白了过来。梅娘嫁了过去,与萧东润之间也不是不好,只中间隔了苏明珠这个表妹,萧东润还未成亲便想着要纳了苏明珠,苏皇后与苏家自然是乐在其中。奈何陛下插了一手,直到梅娘进了门,那苏明珠才被抬进萧东润的屋子。萧东润自觉委屈了他的苏表妹,平时对她多有偏宠。白忆梅在家中也是被偏宠惯了的,少不得与她针尖对麦芒。只那苏明珠与萧东润有青梅之情,又惯会扮可怜,梅娘在她手中很是吃了几回子亏,而皇后娘娘又偏心她。梅娘这是,想找人分苏明珠的宠?只是,帮手有那么好找?人心都是自私的,没有足够的把握,一个不慎,帮手就会变成新的敌人。
“今儿来的,都是哪几家的?”他抬头问。
“不打紧的,之前的名单我也看过,不该增添上去的人没有加上去。”江蕙娘轻声道。白家也不是什么世家大族,不过是因着军功,又有宫里娘娘的一点面子,这些年才爬了起来。小姑子行事不谨慎,她只得替她描补描补,把其中不妥当的给减了下去。为这事,小姑子没少给她脸色瞧。只她也不在乎,一个出嫁女,总归在家待不了几天,看在夫君的面上,她陪点笑脸也没什么。
收拾好了自己,江蕙娘站了起来,“夫君且歇歇,妾去迎迎云阳和六娘。”
白青行点了点头。胡贵与当今太子关系匪浅,云阳郡主更是太子护着的人,白家与太子是姻亲,这便是天然的盟友。
顾含章与胡六娘本是约好了早早出门,算计着早一点到白府,先与江蕙娘叙叙旧。怎奈路上胡六娘的车架却出了问题,顾含章在路口处颇是等了一阵,这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