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暮云点了点头:“要断就断得彻底一些。”
顾含章皱眉:“这事儿六娘知道吗?成亲可是一辈子的大事儿,别到时闹出来不好看,令六娘被人耻笑。”
宋暮云忙道:“自是先与她商量过,然后再禀了岳父大人。”
“都没意见了?”萧亦昙插嘴。
“一开始自然没这么顺,云阳也说了,一辈子的大事儿呢,况六娘那婚事就让人笑话了的。”宋暮云笑叹,“只是,那女人本就没想让我顺顺利利地成亲,私下里一直动作不断。我那父亲,都知道的,就是个脂粉堆里的也成不了的英雄,后院里的事从不管的,那女人说什么是什么,唯一硬气一回还就是在宋朝阳成亲一事上。”
“怎么?那女人不是说安静了吗?”顾含章眉皱得更深了。
萧亦昙拉过她,抚了抚她的眉头。
“云阳,你要知道,不彻底闹翻,她终归顶着个婆母的名头,六娘对上她,终归是吃亏的。”宋暮云慢慢地道,“之前本是想着各成一府,六娘与她俩不相见便罢了。孰料她还打着让我与六娘在侯府成亲,先把人留在府中的主意。若按正经的来,我与六娘的确是该在南阳侯成亲,毕竟南阳侯是我父,宋家的列祖列宗的牌位还在那府中呢,六娘成亲后是要开祠堂拜祖宗然后才记入族谱的。她想的就是在这一宗儿上先拿捏我与六娘,然后让六娘留在府中,她是婆母,天然占据了道德制高点,六娘不免要软上一头。”
“她这是等着六娘伺候她?”
“对呀,儿媳伺候婆母,任谁也挑不出刺来。”
“你不是要去鄯州吗?六娘随你上任,她想也白想!”
“虽是这样说,她若是在我赴任前病了呢?”
“谁理她!”
“所以呢,反正最后还是要挑明了闹翻的,我想了想,索性一开始就闹翻好了。”
“真麻烦!”顾含章嘀咕。
萧亦昙笑着点了点她:“依着那位的性子,既想了要闹事,暮云便是不依她硬带着胡六娘走了,她肯定也会在舆论上带一波不孝什么的坏胡六娘的名声。成亲时闹出什么,终归与新娘子是无关的,坏的也是暮云与南阳侯府的名声,比婚后闹出事来让胡六娘承担坏名声要好些。”
又对宋暮云道:“只先顾着把亲成了是正经,余下的事,不急。总归在你去上任还有一个多月呢。”
宋暮云道:“自然。”
又对萧亦昙一揖:“多谢殿下成全。”
这才辞了出宫。
顾含章见他走了,懒洋洋地歪到南窗下的榻前:“阿叔还不交待?”
萧亦昙亲自出去拿了两碟子点心过来:“先垫垫,一会儿再用膳,我让厨房做了你喜欢的农家菜,你不是喜欢赤河镇的饭食么?我寻了两名厨子回来,长阳宫里和外边别院各留了一位,一会儿你尝尝是不是那个味儿。”
“真的?”顾含章大喜,“我还真有些馋了。”
萧亦昙挨过去,靠着小几:“说来话长了。广禅寺的老主持还记得吗?”
顾含章点点头。
“开国三公四侯,他便是定国公尉迟家的后人,也是高宗血脉,当年的九皇子。”
萧亦昙娓娓而谈,将当年的恩怨一一道来。
“所以,镇西侯林家是我娘亲的娘家。”
“从血缘上来说是。但顾家和你外祖父都不认的。你外祖父算是被当时的林家放弃了,任他自己野草般长大,他的母亲也是被林家害死的,他哪里肯再认林家。”
萧亦昙摸摸她头:“林家自回到帝京,也不知从哪里寻摸到你娘亲有他们家的血脉--大约是从你外祖父他们住的庄子上吧,那边还有一些老人大约还记得--老爷子在朝廷有些人脉,他们当然想巴上来谋些好处,我不耐烦你去应酬他们,那一家子狗皮膏药!那段时间你心情本也不好,我想着再等等给你讲,谁想后来起了战事,到是把这事儿给忘记了。”
顾含章听了这一段往事,心情倒也没受什么影响,只好奇道:“所以我这天生的力大,是从尉迟一族继承来的。”
“是呀。”萧亦昙笑道,“听说你外祖母倒是同正常人一样,没想到你却是承了尉迟一脉的特征。”
“如今你回帝京了,他们想必还会来寻你,”萧亦昙坐直了身,“你如今是鼎鼎大名的云阳郡主,又是太子殿下的心尖宠,他家肯定想要跟你连上关系以谋好处的。”
顾含章白他一眼:“什么心尖宠!”
萧亦昙哈哈一笑。
“好了,不理他们便是了。如今的镇西侯与你外祖父是同辈。走吧,该用膳了,小敏可等得着急了,昨儿就想出宫寻你呢。”
顾含章跳下榻:“我也好长时间没见她了呢。长高了吧?还跟云州一样活泼么?可不要一进宫就被磨成个什么样板人儿才好,没什么意思。我就不耐烦待这宫里,规矩忒多!”
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