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灵活地闪躲着。
两人的笑声回荡在夜空里。
闹了一会儿,许知如叉着腰喘大气不高兴道:“不玩了,都抓不到你,我认输。”
少年以为玩得过火,屁颠屁颠地跑了回来,探着头想要看清少女的表情。
许知如趁其不备,一下子抓起少年的卫衣兜帽盖了下去,笑声轻灵。
少年也不躲,弯着腰随着许知如闹,他的手还细心的搭在许知如的肘间护着。
“报复”得逞,许知如心情大好,豪气道:“走,姐带你去吃好吃的~”
少女用小叉子一小勺一小勺挖着眼前的丝绒蛋糕,她幽幽地开口:“其实,”少女抿着嘴,“其实赵依娜说的是真的,我爸,他确实,确实出轨了。”
入口香甜的蛋糕,在嘴里泛起盖不住的阵阵苦涩:“我妈知道了后,她心里一直过不了这个坎,最后把自己逼进了死胡同。重度抑郁,跳楼自杀。”
说到末了,许知如的声线波动。
少年搅着杯子里的咖啡,拉花的白渐渐融入醇厚地深棕色,“那,我说,我的爸爸也有外遇,甚至我还有一个跟我差不多大的同父异母的弟弟,你会不会好受点。”
少年柔软的发丝覆在前额,灯光打在高挺的鼻子上,在另一侧的面颊晕出浅灰色的阴影。
前几天看到的伤倏然又浮现在许知如眼前,她忍不住问:“跟你背后的伤有关?”
少年将勺子轻轻搁在托盘上,人懒懒地靠上背后的沙发,双手交叉地放在腹部。
侧着头坦然道:“这是我妈的‘杰作’,但凡哪件事没有按照她的心意去做。”
许知如张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她很惨,但没想到对面的人更惨。
她的家庭虽然破碎了,但至少爸爸妈妈是真心爱她,护她。
况且她用了十几年的时间已然慢慢走出来。
而眼前的少年正在遭受着一切。
“为什么在这里?”许知如用手点点自己后背的位置。
“因为,这里的位置隐蔽,穿上衣服就什么都看不见了,她也不想我爸知道她有多么歇斯底里,不然他就更不会再回这个家。”
“对不起,我不该提的,不然也不会勾起你的伤心事。”
少年不在意的笑笑:“我已经习惯了,况且说了出来,我们的不快乐就当作互相交换了,两个人一起承担,难过就减半了。对不对?”
许知如看着故作轻松的少年,内心沉重地问:“是不是因为这样,所以你都不爱说话,也不怎么笑。”
“可能吧,平时生活真的烦善可陈。”
转而又失笑道:“但是和你在一起的这段时间,很开心 。”
少女干笑道:“那你的意思就是我很好笑咯…”
少年不说话,只是盯着她弯着眼。
许知如没再说什么,转身又去柜台取了一块蛋糕,放在少年的身前:“别喝咖啡了,尝尝这个,生活都那么苦了,嘴里再不来点甜的,那可太让人难过了。”
少年从善如流,口腔里弥漫着醇厚的甜好像确实驱散了心里的阴郁。
“很好吃。”
“是吧,相信我准没错。”
“嗯!相信你。”
少年的话语里包含真诚。
简直太乖了吧!许知如幻化出星星眼,有一瞬间冒出“弟弟也是个不错选择”的念头。
下一秒,她就在心里唾弃自己。
不行!荼毒未成年人的事她可不能做。
经过昨夜的交心,许知如感觉捅破了原本一直存在于她和章淼之间的那一层隐形窗户纸。
章淼不再像之前那么沉默寡言,偶尔也会主动找她搭话,而不是之前什么事都要靠她去主动,是不是还要连蒙带猜的。
章淼曾经玩笑说“他们是同在一个战壕的战友”,许知如知道章淼指得是哪个方面。
可能是相同的经历,让章淼从心底接纳了她。
虽然好像是值得高兴的一件事,但究其根本,她更希望以另外一种方式走进彼此的心里。
起码,这代表他们至少没有受到过伤害。
“听说,2班的赵依娜要转校。”
“嘘!别在这说。”
即使声音很轻,但在安静的教室里也能听到个大概,许知如没有回头去瞧,不动如山地攻克章淼额外给的“加时训练”。
反倒是身边的陈浩大声的咳嗽了一声,好像在替她缓解尴尬。”
身后细碎的声音果然戛然而止。
许知如从桌洞里取出一盒润喉糖乖巧地递给身边的人,面容真诚地坏笑道:“喉咙不舒服,吃这个。”
陈浩讪笑,“算你有点良心。”
适时,窗外班主任正捧着试卷从走廊的窗户边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