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也无话可说,愣在原地,端看这沈如琢打算如何处置她。
抬头却见方才还立在床边的沈如琢正慢条斯理的朝她而来,嘴上还勾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
“你,你干嘛”眼见着沈如琢越靠越近,孟清也忍不住出言阻止他。
沈如琢却恍若未闻,步子倒是停了,却将身子微微勾下。
愈发的近了,孟清也来不及躲闪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就见眼前之人放大的面容,他眼底清明,就算是如此越界的距离,也未有半分暧昧之色。
孟清也脚步向后移,却发现退无可退,身后就是屏风,她硬着头皮与沈如琢对视,露出讪笑。
沈如琢在孟清也的眼皮子底下抬手,慢慢移向她的左肩。
孟清也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的手愈来愈近,直到……越过了她的肩,她愣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只见沈如琢拿着外衣的手从左肩上方收回。
衣裳到手,沈如琢弓着的身子直了起来,却仍旧未从孟清也面前离开。他倒也没急着将外衣套上,只漫不经心的说道“想什么呢”
短短一句话却勾起了孟清也的火气,她此刻丝毫没有了先前误将沈如琢弄醒的心虚,一双眼里写满了不驯,直勾勾的盯着沈如琢。
“大人,下官什么都未想,只是方才大人靠得如此近,下官为大人的容貌所折服,这才……”孟清也故意夸大其词,想扳回一局。
沈如琢果然不说话了,似是未料到孟清也竟这般胆大,先是扰他清梦,现下又出言无状。
他倒也未生气,斜睨了她一眼,轻飘飘的眼神让孟清也心底一紧。
沈如琢一眼便瞧出孟清也是个外强中干的纸老虎,他还未说什么,她自己就先泻了气。
罢了,自她提着寅竹来找他算账那日后,他便寻人暗中调查过孟清也,此人年纪轻轻便任太史令,官阶虽小,却不惧强权,记史全凭事实,不论身份,想来是有几分魄力的。
史官这一职,若非有要事,平日是不用上朝的,因此,沈如琢鲜少与她碰面,仅是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却未与之接触过,亦不知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私自潜入刑部,还恰好误入他休息处,如此巧合,沈如琢不敢掉以轻心。
不知是她伪装得太好,还是本性如此,面对他总是一副十分战战兢兢的模样,既表现得如此胆小,那便诈一诈她。
因此,他顿了顿,正色道:“若孟太史还是不愿说,刑部大牢有的是方法让你开口”
“你……我可是朝廷命官,你敢对我私自用刑”孟清也心跳加快,语气满是惊慌失措,方才调笑沈如琢的劲头全然不见,只剩惧意。
是了,自己怎么就忘了沈如琢心狠手辣的手段了,方才他一副散漫随意的模样,竟让孟清也一时忘了形。
就在孟清也进退两难之际,屏风外突然传来声响。
只见一人从缝隙中挤过,那人见到屋内的情形后,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从他的视角,恰好可以看见沈如琢只穿里衣,将一女子困在屏风前。
此人正是孟清也苦苦寻找的寅竹。
他并未轻举妄动,虽十分惊讶,却不敢破坏他家大人的好事儿,对上沈如琢敏锐的眼神,窘迫的站在原地。
孟清也偏头去望,就瞧见寅竹进退两难的模样。
寅竹来得正好,孟清也正愁找不到借口,她指了指门口呆愣的寅竹,说道,“下官是来寻他的,案阁被盗一事,还有些细节需与之核对,方才一位侍卫打扮的年轻男子给我指路,说寅竹在此处养伤,所以我才会误入此处”
那女子竟是孟清也,寅竹瞠目结舌,压根没仔细听她说了什么,只依稀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他欲言又止,就见沈如琢摆手,示意他不用开口。
“方才为何不说?”沈如琢依旧不信,依下面人来报,孟清也并未将寅竹盗卷宗一事上报皇帝,什么细节需要堂堂一院之长亲自走一趟呢。
“方才大人步步紧逼,下官就是想说,也不敢开口,还好寅竹小兄弟来了。”孟清也直接怪到沈如琢身上。
“大人还有什么想问的吗?若没有,下官就先行告退了”孟清也继续说道。
真是巧舌如簧啊,沈如琢并未想真的对孟清也施刑,她家世清白,也无实权,于沈如琢而言无半分威胁,自然不用费力追究。
且他被唤醒时,能清晰的瞧见孟清也亦是一脸惊愕,并不像存心进入。
他的休息处刑部鲜少有人知晓,孟清也所说的侍卫打扮的男子,唯青羽无二。
待问问他,真假自见分晓。
孟清也却急着要走,见沈如琢沉默,连忙请辞。
“大人,下官就不打扰您了”
说着,朝他行了一礼,从屏风和墙的缝隙中溜走,消失在沈如琢眼前。
沈如琢打一开始就没打算留下她,见她避之不及的离开,并未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