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眯着眼,试图将眼前之人看清楚。
林宴!
她看见熟悉的眉眼,只是相比燕燕更为英气,但仍旧是温顺的,哪怕他做着一副冷漠阴狠的表情。
在来之前,孟清也想过很多种可能,猜测是不是朝中有人看不惯她身为史官秉笔直言,故来报复,甚至,她都联想到是沈如琢的仇家,见她与沈如琢走得近些,抓她来要挟沈如琢。
但是万万没想到,竟然是林宴,那个如他父亲一般,撞死在大殿之上的林宴。
林宴似是异常满足孟清也神色中流露出的不可置信,森然笑道:“怎么,很意外?子清妹妹?不对,孟大人。”
孟清也看着眼前这与自己所认识的燕燕全然不同的人,声音略带了些祈求:“你别这样。”
然而孟清也越是抗拒,他就越是兴奋,“怎样啊?你想问,我不是应该死了吗?怎么又出现在这里?”
还没等孟清也回答,林宴就自顾自的说道:“我才不会像我爹那样狼狈的死去,沈如琢都还没死呢,我怎么能死呢?”
“你究竟想干嘛?”孟清也的语气染上怒意,对林宴吼道。
林宴:“你不是沈如琢的人吗?你猜,抓了你,能不能引出沈如琢。”
孟清也:“那你恐怕会失望了。”
但林宴却一副将孟清也看穿了的表情,“不要强撑。”
孟清也感到莫名,望向他的眼里写满了疑惑。
林宴绕到方桌边坐下,笑意盈盈的盯着孟清也,“怎么样?方才看到我死了,是不是松了一口气?没人会揭穿你的虚伪面目了。”
“林宴!你有病啊。”孟清也怒骂。为自己方才的沮丧感到不值。
她问心无愧,本就是两边博弈,立场不同罢了,何来什么对错,况且,她唯一从林宴那里获得的消息,于沈如琢而言也没派上用处。
“留着些力气,好戏还在后头呢。”林宴的表情转为阴翳,状似好心的提醒。
孟清也自进来后便仔细观察了屋内的情况,只一套老式桌椅,上面布满了划痕,红漆斑驳,很是破旧,而四周墙角都堆满了枯草和干柴,梁柱角落遍布蜘蛛网,脚下也是灰尘堆积。
这里像是废弃的柴房,而那桌椅的红漆,虽已掉的差不多了,但孟清也仍能依稀辨出,很像是千香苑的用具。
孟清也:“你哪来的这么多人手?”
林宴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那些黑衣人,是江南董老爷留下的。林宴一路颠沛至江南,武功尽失,身体虚弱,被董老爷磋磨了一段时间,所幸老天有眼,董老师被酒色掏空了身子,不久后便死了,而他,联合当地的县太爷,吞了董家家产。
他掌握了董家大权,董老爷从前的势力,自然也就归顺于他了。
林宴一辈子也洗不净在江南所受的屈辱,忍作□□夫,一朝雪耻恨。钱财,人力,他都有了,回到皇城,潜入才开张的千香苑,借机报仇。
因此,当孟清也问及那些黑衣人时,林宴才会那般失态。
“与你何干。”
“我……算了,如果沈如琢没来呢?你打算怎么处置我?”孟清也无可奈何。
“我会,杀了你。”
孟清也感到一阵恶寒,从方才进门开始,林宴一直用的男子音调与她说话,而这一句,却换成了燕燕的声音。
听到他说要杀自己,心如同堕入冰窖一般,遍体生寒,但却没有慌乱,反而出奇的冷静。
看来她还是有长进的,没有被吓得很惨。
“你就这么恨我?”她忍不住问道。
“怎么,你觉得自己很无辜?”林宴反问。“难道你不是也要置我于死地吗?”
孟清也叹了一口气,她站在沈如这边,林宴误会她实属人之常情,但她还是忍不住为自己辩解道:“我对你,只是寻常。”
潜入千香苑,蓄意接近林宴,孟清也不觉得自己错了,就算不是她,也有其他人,林宴或生或死,自有人来批判。
林宴谋害朝廷命官,本就难逃一死。哪里容得上孟清也动手呢。
“你什么意思?”林宴暴怒,用力揪起孟清也的衣襟将她扯向自己,目光中满是狠厉。
孟清也吃痛,眉头一皱,林宴实在太过喜怒无常,“我的意思是,我没想要你死,或者说,你的死活,我并不关心,也与我无关。”
孟清也解释一番,没想到却惹得林宴怒火更甚:“你!跟沈如琢如出一辙,冷血至极。”
你都要杀我了,还要我对你笑脸相逐,孟清也很想呵斥林宴,但又担心将他激怒,虽然此刻他已经怒了。
她尽力安抚,“这与沈如琢有什么关系?我向来都如此。”
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世间万物都有黑白,这是孟清也所信奉的,她编纂的史书也是如此,言语犀利,不通人情,因此修史院众人都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