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米蹬着自行车回到狸儿胡同,正赶上有人搬家,货车堵在胡同口,进不去也出不来。
他焦躁地皱起眉头,把车放回停车处,又寻了个监控死角,化身成猫,直接窜上房檐。
回到院子,杨瑾正送杨臻两口子离开。
大米从屋顶一跃而下,沿着窗台进了屋,直奔桌上的海鲜大餐。
杨瑾回屋,就见一只肥墩墩的狸花猫站在桌上,扒拉着红烧鱼头豆腐。
“嘿!”杨瑾大喝一声,一个闪身,薅起猫咪后颈。
肥猫反手就是一爪,肉垫狠狠扇在他手背上,泛起一片红痕。
杨瑾后知后觉地放开手,讪讪一笑:“你怎么变成猫了?”
大米倏地变回人形,翻着白眼说:“这是我家,我想什么样就什么样。”
杨瑾抬手指了指他,转头去了厨房。
大米从里屋洗手出来,正好见杨瑾端着菜进来,但他没有搭把手的意思,只轻描淡写地说:“呦呵,今天够丰盛的。”
杨瑾没搭理他,把盘子放上餐桌,还一把夺下大米手里的筷子:“你先把话说清楚,再吃。”
大米嗤笑一声,靠在椅背上,冷淡地说:“你要我说什么?”
杨瑾指了指地下:“她什么时候醒,给句痛快话。”
大米“唉”了一声,双手抱胸:“吃完饭你帮我布阵。”
杨瑾一怔,立刻把筷子递给他,两眼冒光地说:“你终于有办法啦?”
大米“嗯”了一声,夹了块糖醋脆皮豆腐放进嘴里:“是有点想法,成不成还得试。”
杨瑾感觉绞痛的胃部轻松了一些,当即不再说话,闷头吃饭。
不到十分钟,杨瑾撂下筷子,拿起手机,不停刷着工作群里的各种消息。
大米不耐烦地敲了敲盘沿:“别看手机啦,好好吃饭!”
杨瑾向他展示自己的空碗,淡淡道:“我吃好了。”
大米扫了眼杨瑾那边的桌子,干干净净的,别说鱼刺和鸡骨头,就是一星半点的油渍都没有。
“我跟你说,一会儿的阵法要借用你的力量。”大米半真半假地威胁道,“你要是半途撑不住,我和李樱桃都有危险。”
“你放心。”杨瑾皱着眉,头都不抬地说,“不会让你们有危险的。”
“你能把脑袋抬起来看看我吗?”大米一拍桌子,终于把杨瑾从无休止的扯皮中拉拽出来,“好歹吃两口肘子肉,不然我真不放心让你来守阵。”
“我不饿。”杨瑾才说了一句,就见那猫龇牙咧嘴,赶紧夹了块小酥肉放进嘴里。
“做事最起码要专心。”大米挑着鱼肉,语重心长地说,“不管外面疾风骤雨,电闪雷鸣,你都要岿然不动才行。”
杨瑾苦笑道:“我要有你这样的心态……”
“你就能白日飞升了。”大米笑眯眯地说,“行啦,别想那么多。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没你人家也能凑盘菜。”
“你少说两句吧,忒容易被人打死。”杨瑾一脸的不耐烦,可心头的焦虑却着实冲淡了不少。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大米吃饱了,起身把桌子收拾干净,又将剩饭剩菜打包塞进冰箱。
“你别动了,我来吧。”杨瑾一看他乱塞一通,太阳穴就砰砰直跳,赶紧从他手里把脏兮兮的碗筷拿到厨房,放进洗碗机。
“你说李樱桃要知道咱俩吃独食,会不会气得蹦起来?”大米绕到他身后,从橱柜里翻出十二只玉碟,“帮个忙,接一下。”
杨瑾捧着玉碟,小心地回到北屋:“这是老物件了吧?看着怪有年头的。”
大米又翻出一个白瓷坛,点头道:“当然有年头,都是从老坟那边迁出来的。据说是她当年的陪葬。这坛子还是当年青龙观樱桃树下埋的,我开始以为是酒,但其实是血,李樱桃自己的血。”
杨瑾狐疑地问:“真的假的?”
大米正色道:“当然是真的。”
杨瑾不为所动:“不可能,就这坛子的容量,把她放干了也填不满。再说了,血放干了,人也就没了,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大米迈入卧室的脚一顿,诡笑道,“谁告诉你是她活着时候放的。”
杨瑾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说:“死了之后……莫非是齐佳图呼?他也太恶毒了吧。”
“不是他。”大米打开保险柜,慢慢挪动着里面的各种匣子,“是李樱桃自己放的。”
“为什么呀?”杨瑾好奇地问,“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她不说,我不问。”大米从保险柜里拿出一个灰色盒子,“我想可能是未雨绸缪,也可能是想和过去做个彻底了断……你别愣着,拿东西跟我下去,小心点,别磕碰了。”
“知道。”杨瑾一手抱着白瓷瓶子,一手托着玉碟,小心翼翼地走下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