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长风被黄鸣曙无礼而幼稚的举动气笑了。
“洛小姐是谁?”他问,“你是什么职位?现在什么时间!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黄鸣曙被他一键三连问得一愣,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
他斜眼瞄了瞄坐在一旁看乐子的郑晓峰,悄悄使上个眼色,希望对方能马上离开,或者帮他打个圆场,缓和一下现在空气中弥漫的尴尬气氛——毕竟郑晓峰是远近闻名的纨绔子弟,只有在和稀泥的时候才能表现出他生而为人的琐碎价值。
郑晓峰不是傻子,他从黄鸣曙的眼神里就能猜到他内心的想法,不由得冷笑一声,板着脸,阴阳怪气地说:“黄探员,这里不是长三堂子,你吼那么大声干嘛?”
黄鸣曙一听这话,瞬间怒目圆睁,强忍着刀了他的心,沉声道:“你先出去,我跟卫探长有话要讲。”
“是卫总探长。”郑晓峰纠正了下称呼,手掌往桌上一拍,眼角眉梢尽显厉色,“黄探员你想想清楚,是在同谁讲话,卫总探长是你的上峰!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给你三分颜色就敢开染坊,这是什么地方,容得下你大呼小叫……”
“你又算个什么东西!”黄鸣曙挥着拳头打断他的话,“爹嫌妈厌的小杂……”
“够了!”赶在黄鸣曙说出令郑晓峰失控的话语前,卫长风大喝一声,伸手指着门口道,“滚出去!”
“卫长风!”黄鸣曙眼眶乌青,嘶哑的声音从牙缝里生生挤了出来,“洛小姐要见你,就现在!”
“我没空。”卫长风无情地拒绝掉他的无理要求,冷着脸说,“我再说一遍,滚出去,马上!”
“洛小姐出事了!”黄鸣曙转过头,用祈求的语气说,“她需要你帮忙。”
“出事就报案啊,先去报案处登记,弟兄们都是吃官饷的,不能坏了规矩。”郑晓峰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果断插嘴,“我依稀记得黄探员读过书,可还记得徇私枉法四个字怎么写?”
说到这儿,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在黄鸣曙开口前抢白道:“你老兄家底丰厚,自然不怕被开除,可咱巡捕房的弟兄们没你好命,有个开书寓的老娘兜底,一个月的饷银不够老婆孩子吃顿猪肉饺子的……”
“姓郑的,老子没得罪过你吧?”黄鸣曙扭过头,杀气腾腾地说,“要么闭嘴滚出去,要么老子现在就毙了你!”
“好大的口气啊!”郑晓峰嘴角一挑,流里流气地说,“我就坐在这儿,等着你来杀。”
“黄鸣曙你没完了是吧?”卫长风不耐烦地开口,“要么你自己滚出去,要么你明天别来了!”
“怕是人家黄大少正是这么想的呢。”郑晓峰贱兮兮地说,“人家早就腻了这没油水可捞的差事,回家当书寓小开多好,还能光明正大的追求那位漂亮的洛小姐……”
听到姓郑的小瘪三侮及心目中的女神,黄鸣曙再也忍不住,抬手就是一拳,被郑晓峰弯腰躲开。
郑晓峰反手抽出腰间甩棍,往他肚子狠狠抽去。
黄鸣曙空手夺下棍子,一个左勾拳捣在他下巴上,差点击碎郑晓峰的骨头。
郑晓峰哀嚎一声,飞快跑到卫长风身后,扯着脖子喊:“黄鸣曙杀人啦!”
“我看你真是疯了!”卫长风急赤白脸地大声嚷嚷,“青天白日刺杀同僚……快来人!”
外面看热闹的探员听说搞出人命,纷纷起身涌进卫长风办公室,将杀红了眼的黄鸣曙按在地上。
黄鸣曙挣脱不开,喘不上气,还被不知那位仁兄塞了一嘴臭袜子,熏得他翻起白眼,晕死过去。
卫长风扶着郑晓峰绕过办公桌,担忧地说:“这黄鸣曙下手真够狠的,你去医院瞧瞧吧,我放你半天假。”
郑晓峰摆了摆手,低声说:“不要紧,是皮外伤,没伤到骨头,养两天就好……这黄鸣曙是怎么了?莫名其妙的发疯,不会也中邪了吧?”
“这可难说。”卫长风一脸凝重地叹息道,“不如送他去医院检查下,希望只是虚惊一场。”
“普通医院可治不了精神病。”郑晓峰煞有介事地说,“得去专门的精神病院。”
“送去容易。”一个探员小声嘟囔,“钱谁出?”
此言一出,整个办公室死一般的安静。
所有人都牢牢地锁住嘴,生怕惹祸上身。
卫长风见状,苦恼地挠挠头,最后咬牙道:“实在不行我先垫上。到底兄弟一场,就是不知送哪个医院比较好。”
郑晓峰忙说:“我知道,伊丽莎□□神病院,德国人开的,特别严谨。”
卫长风眼中闪过一片笑意,沉声说:“好,就送那里,交由你全权负责。”
郑晓峰应了一声,叫上几个心腹,将黄鸣曙捆得严严实实,由他亲自押送至伊丽莎□□神病院。他特意塞钱给院长,让他“好好关照”这位特殊病人。
离开精神病院后,郑晓峰又让手下人去了黄家书寓,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