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向你描述只飞鸟。
她有双冷漠至极的眼,一颗永不满足贪婪的心。
她是一位王。
让我向你描述一只金丝雀。
她有美丽到邪气外表,似鬼魅又似堕落深渊神明,困在樊笼躯体。
她是当今座上宾的禁脔。
她痴迷于权欲带来一切,生杀予夺,肆意玩弄他人性命于股掌之间。
面对弱者死亡,她只觉欣喜若狂。
请为她谱一首悲歌。
子民道:她是伟大的陛下,为血族与人类战争做出了不知多少贡献。
贵族道:谁能比拟陛下为血族做出贡献。
她是我们独一无二的王。
她孩子道:陛下注定要带领我们走向寻求走在阳光下之法,她便是权力本身。
谋逆者道:无人能否认她是一位合格血族君主,她之名讳彻响世界。
请为阿卡拉德君主唱支挽曲。
遗忘是最体面,也是最狼狈的收场。
童话总是太仁慈。让破镜重圆、让旧梦重温、让错过人群重逢。
有谁在告诉不知名荆棘,破镜无法重圆,故梦只能回忆,走散的人只会消失茫茫人海。
请为不受宠二皇女殿下在晚宴上写一首永恒的赞美诗。
“少女被魔鬼软禁在高高楼阁上,可是人们恐惧恶魔权力,无人拯救。”
是谁杀死了振翅欲飞的蝴蝶。
荆棘说,不是我。
我那样爱她,给予她助力,只是索取了些许报酬。
玫瑰说,不是我。
我只是想拥她入怀,让她独自为我歌唱,单单折断了她双翼。
飞鸟说,是我。
她如此弱小,这是她的原罪。
她该连带回忆灭亡在一千四百岁婚姻之前,乖乖躺着接受躲不过命运。
有谁为蝴蝶缅怀?
荆棘与玫瑰推杯盏酒,谴责飞鸟罪恶。
荆棘说,我要为她铺上柩布,最后用刀叉分尸猩红血液。
玫瑰说,我要为她鸣响丧钟,然后用血肉浇灌干涸泥土。
飞鸟凝视荆棘捏住蝶翼,封存,做成标本钉在墙壁。
她没有作为。
蝴蝶葬礼空荡荡。
神说,不要轻易走进另一个人的秘密,除非双方有力量分担彼此命运*。
蝴蝶翩翩起舞,扑闪翅膀如纷飞树叶。
“我想要你成为我的底牌。”
荆棘纠缠飞鸟,慢条斯理。
他对自己猎物微笑。
浓郁睫毛打下阴影,碎发细软,毛茸茸铺在腰间。
人畜无害的荆棘呀。
“臣不喜欢一只不会愉悦主人金丝雀,陛下。”
“您该为臣歌唱。”
年少射出的一次诺言,击中了多年后的“你”,“我”。*
——从始至终,都没有我们。
让我为她加冕。
窗外人哼着什么有关浮生的曲呀,
“生如轻羽,死亦鸿毛。”
大喜之日徐徐燃着冷冽香气的烛照亮未来谁也看不清分崩离析道路,点灭忆不清昔日曾经光景。
她道,欲望的深渊往往也象征着权力巅峰。
她要往上爬。
阻碍她的,她都要一一碾碎。
他说,我是您的底牌,您的盟友。
——我是您的双刃剑。
——尽情使用我吧,我会给予您最好回报,同时得到最好报酬。
最后我要为这权力盛宴的落幕回忆。
死亡并非一切的终结,恐惧会顺着死亡延长线蔓延铺天盖地而来。
囚禁使座上宾沉浸死亡恐惧。
惶惶不可终日。
荆棘织成了世间最美好最血腥最温暖牢笼,关住翱翔高空飞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