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班主任。”
“我们在检查的过程中发现她身上有很多淤青,有的疤痕起码要两三年才能形成。我知道校园暴力难管,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孩子受苦不是。”
女人沉默片刻,答:“好,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作为刚毕业没两年的老师,邱小兰正处于为学生操碎了心的阶段。
本来重点班怎么也轮不到她来带,但有人举报学校老师有严重师德师风问题,教育厅派人调查,最后竟然把重点班的班主任给停职了。一来二去的,重任就暂时落到了她的头上。
重点班倒也好带,学生都很自觉,不用她威逼利诱的催促学习,更没闹出过什么事。
邱小兰本以为自己就这样能混水摸鱼的等到学校指派新的班主任,直到那天她不慎摔了一跤,想去医务室拿点碘伏擦擦,却碰见班上那个成绩最好的女学生在擦药,露出的胳膊上全是深浅不一的淤青。
当时她就急了,以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发生了校园暴力,连说带哄的让女学生勇敢说出来,拍胸脯保证学校绝对不会姑息这种恶性事件。
女学生只是轻描淡写地把卷起的袖子放下来,“没有校园暴力,谢谢老师关心。”
邱小兰只能眼睁睁看着女学生走了。
回办公室后,邱小兰翻箱倒柜的找出了女学生的资料,知道对方叫江锦,因为成绩优异走的特招,家庭情况一栏孤零零填着母亲电话,打过去也是一片忙音。
后来学校组织教师随机家访,邱小兰想趁这个机会跟江锦的父母说说情况。
江锦家在废旧的老城区,楼房间的巷子纵横交错,堪称小型迷宫。邱小兰费了老大劲才找到江锦住的那栋楼,刚一靠近,就听见男人粗暴的骂声和摔砸东西的响声。
“这家是遭了什么孽哦。”
两个中年妇女提着菜路过邱小兰,见怪不怪的抬头看了眼。
“你见过那家的女娃娃没有?上次帮我搬电视,多懂事的姑娘,听说在华阳中学次次都考第一,我家那小子要能有她的一半都要给菩萨烧香了。”
“我见过几次她爸,满身酒气的,也不知道怎么能养出这样的女儿。哎呦不行,我得叫我家男人去看看,别真闹出人命了。”
“等等!”
邱小兰追了上去,问到:“那家是不是姓江?”
“对啊,你找他们?”
“我是江锦的班主任,她爸经常打她?”邱小兰头回遇到这种事,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我,我报警。”
“没用的,我们早就报过了,警察一来他就停手,警察一走还接着打,谁能24小时看着呀?”
邱小兰愣住了。
从出生到上学再到工作,她的人生过得十分平淡,没有鸡飞狗跳的狗血情节,只有鸡毛蒜皮的无尽琐事。平常别说是暴力事件了,就算买个奶茶都是客客气气的道谢。
那扇陈旧的防盗门就在她眼前,只要敲响,里面的人也许就会停止殴打。
“这是法治社会他不敢乱来,这是法治社会他不敢乱来……”
邱小兰默念了几遍,终于鼓起勇气“笃笃”敲响了门。
里面的动静果然停了,门打开,酒气扑面而来,露出一张眼底泛着血丝的脸。
“哟,还以为又是那几个多管闲事的,你谁啊?”
邱小兰感受到对方打量自己身体的轻佻视线,几乎就要落荒而逃,但她还是站在原地勉强挤出微笑道:“你好,我是江锦的班主任,来做家访。”
男人半侧开身体,“行啊,进来呗。”
不等邱小兰回答,江锦从门里冲了出来,二话不说的把邱小兰往外推。
“怎么,又想让别人报警?”男人像是被激怒了,上前两步抓着江锦的头发就要拖回屋里,邱小兰连忙想要掰开他的手,轻而易举的被掼翻在地。
推搡中,被媳妇催促着来看情况的邻居终于赶到,横眉道:“再不走我们报警了!”
“报!你报!这是老子的家,警察来了也拿我没办法!老子倒了什么霉,生出个胳膊外拐的女儿,等着,交不出来钱,过几天我还回来!”
男人骂骂咧咧的下楼了。
江锦缓了几秒,从地上爬起来朝邻居鞠了个躬:“谢谢叔叔。”
邻居怜悯地看了眼这个瘦弱的小姑娘,见有邱小兰看着,摆了摆手道声“不谢”又回去了。
江锦径直走进屋里,邱小兰犹豫片刻,沉默地跟了上去。
房子里能用的东西都被砸得七七八八,江锦小心的绕过酒瓶碎片,走到衣柜面前敲了敲,“他走了。”
衣柜门从里面打开,一个大概只有七八岁的小女孩泪眼朦胧的紧紧搂住江锦脖子,在看到江锦新添的伤痕后无声的抽泣起来。
“你刚刚为什么……”
江锦打断到:“他是个醉酒的男人,谁都不知道他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