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暴雨肆虐。
粼江被这百年难得一遇的暴雨倾打,把水蓝色江水搅得天翻地覆不得安宁。
岸边矗立一位少女英姿挺拔,灿如春华,皎如秋月,她衣裳全湿发鬓凌乱,手握碧绿鎏金青花弓与追杀她的黑衣人僵持着。
双方谁也没落得个好处,皆是血水横流。
纪月看着对方刀剑泛着寒光,放在弓箭上的手指微动,不过眨眼间,刚刚的弓箭已然变成一把利刃。
这把由机关巧匠大师制作的青花弓内藏玄机,变幻无穷。
她毫不犹豫持剑又与黑衣人打斗,一招一式干脆利落绝不拖泥带水,凭借灵敏的步子躲过刀刃又找到破绽反击,几式下来,人数较多的黑衣人渐落下风。
对方对视一眼,皆知今日又杀不掉这位纪国精心培养但还未继任的小殿下。
纪月看出他们想撤退,手中兵器变化成弓,她昂然站在风雨中,神清骨秀,不施粉黛却已是姿色无双。
箭矢搭弓的下一秒便带着疾疾破竹之势,似乎将这风雨割裂,那箭破云穿穹正中一人。
纪月继续拉弓,开口是处变不惊的冷淡:“巫国之人,死。”
她平日最是痛恨巫国之人,只因巫国常年进犯纪国,擅用蛊惑人心的邪术,俘虏纪国人练蛊,巫国之人,皆是穷凶极恶好战之徒。
她要斩杀殆尽,巫国人同样想弄死她,找到机会便会派杀手来刺杀,只要纪月一死,纪国的百姓便会成为巫国的玩弄之物,生不如死。
两国结下梁子,至死方休。
意外的是,第二箭落了个空,那几人竟然转身跳入粼江!
粼江虽然水清泛蓝,但深不见底,落河之人九死一生,巫国人不会傻到跳粼江逃跑,自杀更不可能,只是几个瞬息纪月便觉得这里面有猫腻,身体率先做出反应也跳入那水蓝色江水,血水和粼江水融合,晕染出一圈水墨画。
..........
风摇翠竹,曲径通幽。
纪月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铺,近处木桌上还放着药包,下面似乎压着纸张,她起身察看,白纸上字迹飘逸风雅。
字还挺多。
那上面写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救死扶伤是医者本分,好事不留名,姑娘不必找我,我将继续行医救人,以圆我行侠仗义江湖梦!”
纪月:“.........”
纪月把纸条压回药包下,推开陈旧的木门。
映入眼帘便是落日熔金,暮云合璧。落日的余晖打在地上,映射斑驳的光影。
纪月站在竹林间的小溪边,望着清澈流动的溪水回忆昏迷前最后发生的事。
她水性极好,跳河后发现事情果然不简单。那几人也通水性,掉入粼江后便分散游动,但都朝一个方向前进,如此有方向目的,必不简单。
于是纪月逮住其中一人和他周旋,那人似乎不欲和她争斗,带着她继续往前游,到后来其余人见到她还追着纠缠不休便和她在水下打斗。
最后的最后便是双方憋气不敌,互相拽着不松手,昏迷漂流到这,一个完全陌生的国度。
纪月猜想,既然她顺着方向来到这里,存活下来的杀手极有可能也在这。
思及此,她不再停留,拿起那做好事不留名之人留下的药包离开骆林。
……
惊风飘白日,光景驰西流。
柳叶婆娑逐清风,河水潺潺柳丝动。正值三月春风,到处翠绿青青,和风暖暖,杨柳吹佛,绿竹挺立,林中小溪鱼儿游动。
纪月两手空空孤身一人走在林子,那日她顺着河水追查,果然发现关于黑衣人的蛛丝马迹,一路顺着南下,走了半月余。
期间她一直在想,小时她好奇粼江尽头是何光景,师傅那时便告诉她粼江一望无际。纪国北临巫国,南临粼江,东西环绕小国。
纪国并没有多姿多彩的景色,但有一汪水蓝色似天穹般明净的粼江水,纪月很喜欢待在宫殿最高处,坐在扶手上俯瞰整个粼江水,垂下的脚踝一晃一晃好似在粼江里嬉水。
现在看来,穿过所谓一望无际的粼江便是此地。
巫国人似乎早就知道这个国度的存在,纪月越想便觉得巫国人早就渗透此处。那师傅为何那样说,是真不知还是有意欺瞒。
纪月倏忽想起儿时和师傅的对话——
“阿月,你不能相信任何人,即使是至亲至交之人。”
“师傅也不能相信吗?”
彼时的孩童稚嫩懵懂,半晌后才听到虚无缥缈的声音。
“嗯,师傅也不能相信。”
正想着,前面看到一个村子。
黑瓦白墙,杂草丛生。
似乎很久没人住,处处荒芜破败。
纪月五官灵敏,听到前面传出的声音,越走近,乞讨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