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现在进退两难了。”黛拉一针见血地总结道。
在黑魔法防御术教室门口发生的那一幕终究还是不胫而走。晚餐时间,黛拉从泰瑞那里听到了“斯莱特林的马尔福和拉文克劳的杨疑似擦出爱情火花,哈利波特卷入其中”这种流言,消息来源可能是在场的赫奇帕奇同学。
我努力忽视其他几条长桌上投来的好奇视线(其中还有一两道嫉恨的目光,来自斯莱特林)。“是啊,”我干巴巴地说,“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误会,但看起来现在已经无人在意真相了。”
我想起另一位“当事人”哈利当时的神情,不可置信,或许还有点受伤——那个委屈的表情令我突兀地想起狗狗布莱克。
我偷偷地瞥了一眼,格兰芬多的长桌上只有哈利和他的好朋友罗恩·韦斯莱,赫敏不知所踪——只有梅林才知道我现在有多想念赫敏,如果她在的话,也许一切就会变得更简单。我思考着那颗在他人手里的留影珠有多大的可能出现未知的意外,以及我该用什么方式把它要回来,又一次绝望地叹了口气。
黛拉吃吃地笑起来:“你知道,赫奇帕奇的版本已经更新到波特今年的死亡原因也许是和马尔福决斗。”
“布莱克呢?有人还记得在逃的布莱克吗?”我郁闷地说。
“什么?什么决斗?”泰瑞·布特好奇地凑了过来。
我严肃地说:“泰瑞,其实是我要和你决斗。我要和你争夺黛拉。”
他闻言打了个寒颤,又把头缩了回去:“这不好笑,玛丽。”
黛拉笑得快要掉到桌子底下。半晌,她平静下来,拍着我的肩膀安慰道:“没事的,流言总是很快地出现又很快地消失。”
“前提是当事人不再对此做出回应。”我说。我垂着眸,手中叉子快要把盘子里吃了一半的牛肉饼戳个稀烂。
“你说的有道理……呃,玛丽,”黛拉不确定地拽拽我的袖子,“现在这里就有一个当事人。”
我继续叹气,“是啊,不必再说了,是我本人——一切的罪魁祸首。我不会理会这些流言蜚语的,你放心,我要和马尔福抗争到底——嗯?”
德拉科·马尔福那充满了不耐烦的尖下巴出现在我视线里。
要知道,在你说别人坏话的时候突然发现本人站在自己身后是一件极度惊悚的事情,我吓了一跳,整个人向后仰去,差点当场摔下凳子。他手疾眼快地抓住了我的手,帮我稳住了重心。
“我该夸你身手敏捷吗?”他叹息着说。
“……”在这里,我就不得不提到,我曾经在学校图书馆关于中国古代的书籍中看到过一句话: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我认为,这是“一切事情最好速战速决”的意思。
所以赶在我的脸红到一定程度之前,也赶在更多人注意我们奇怪的姿势之前,我迅速做出了决定。
“我先走了,有点事。”我飞快地对身后目瞪口呆的黛拉和泰瑞交代道,然后拉着马尔福往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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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现在就不得不提到我和马尔福的那点渊源了。
用一句话概括那段历史,那就是:我们一年级时经常在图书馆里聊天,勉强算是朋友。
我当时刚入学,根本不知道马尔福这个姓氏的影响力,只是对很多只有纯血家族知道的魔法知识倍感兴趣,这也许极大地满足了他的虚荣心。他还兴致勃勃地告诉过我,“杨”这个姓氏属于一个古老的东方巫师家族。只不过马尔福家与杨家祖上接触不多,他当时遗憾地对我说,否则我们俩也许还有点血缘关系呢。
但没过多久,他就发现我实际上竟是一个来自麻瓜世界的孤儿,根本不是他所想的那样。于是他很快就疏远了我,并且开始当众嘲笑我的二手袍子。
就这样,我们“绝交”了。从头到尾我们都只是那种说过话的友谊——而且恕我直言,大部分时间都是他在滔滔不绝,而我听着。
反正我认为,现在的我们已经接近陌生人了。谁还会记得十一岁时的“图书馆搭子”呢?
至于圣诞节我收到的那些贺卡,只是出于他的礼貌。也许他觉得我这种假期在对角巷勤工俭学的好学生是他这类人未来可以用得上的“人脉”。或者那些烫金卡片是他对我的施舍。
总而言之,我们就像是两条永远不会相交的平行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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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马尔福靠在墙壁上,斜上方陡然亮起的烛火照得他的铂金色头发像在发光。这样的灯光下,我看不清他的神情。
我面无表情地对这间空教室的门使用了一个门锁咒。
我转过身来,沉默地和他对视一秒。
然后我叹了口气,直截了当地说:“马尔福,我很抱歉给了你错觉,但那枚珠子上的字母意思是‘黛拉&玛丽’。我本想把它送给黛拉——我的朋友——但那天我不小心落在了医疗翼。”
“现在请你把它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