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桌子上的闹钟在六点整的时候响了起来,声音像一把利刃一样划破了宁静的清晨。
路珣趴在桌子上,他微蹙着眉头,看起来睡得很不踏实。意识昏聩中抬手随意的像闹钟抓去,又没有规律的连续拍了两下,闹钟的声音戛然而止,房间里又恢复了一片寂静。
胃里还像火烧似的一直叫嚣着,比起前夜,丝毫没有减弱半分,就连在睡梦中都感觉腹部被什么东西用力撕扯着,连意识都变得模糊起来,仿佛进入到了一个虚无缥缈的世界。身上的短袖有几处在就已经被汗水浸湿,他蜷缩着趴在桌子上,忍受着每一分因为呼吸而带来的剧痛。
他一只手撑着桌角,借力缓缓地直起了身子,只是这过程中他的身体每挪动一份,腹部传来的剧痛就像无数根钢针一起扎了进去一样,让人无处可逃。
昨晚学习一直到下半夜,连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记得了,只记得刚刚入睡不久腹部就开始忽然不讲道理的肆意嚣张起来。
此时的房间还是始终保持着阴暗,又因为灰色的窗帘,让窗外本就微弱的阳光更加没有走进房间的机会。
路珣的手抓着上腹的位置,不受控制的喘着粗气,连指尖也都在微微颤抖。他艰难的把摊在桌子上的书本整理好放进了书包,然后慢慢起身,但是却因为疼痛的关系一直直不起腰。他一只手称在桌子上,缓了好几分钟之后才试探的动了动身子,走向了洗手池准备洗漱。
八月末的天气依旧闷热,就连空气里都是湿的,也就清晨的这段时间还能让人稍微的感受下短暂的凉爽。今天天气还算不错,晴空万里,两侧树上的蝉鸣时不时的响了起来,刺耳的声音让人听了不免有些烦躁。今天是鹿槿高二返校的第一天,路上也时不时的能见到几个穿校服的学生,她关上了车窗又从校服兜里拿出了耳机戴在耳朵上,随便拿出手机播放了一首歌,不过为了听清前面开车的方芸有时说的话她选择只戴了一只耳机。
“东西都带好了是吧?妈妈给你包里放了一些零食,还装了一杯豆浆,饿了时候就吃,别让老师看见就行。”果不其然,车停在一个红绿灯前的时候,方芸开口说了话。
“都带了。”鹿槿坐在后座点点头,继续看着窗外。
“听说我们班换班主任了,不知道人好不好。”鹿槿忽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红绿灯由红色变成了绿色,方芸打开了转向灯向左转了个弯说:“我也听别的家长说了,家委会之前了解过他,人很好说是,挺优秀的一个老师的,以前只带高三。”
鹿槿点点头哦了一声,没再继续说话。
不一会车就停在了学校不远处的黄线外,所有学生只能在这里下车。
“我走了啊。”鹿槿将耳机线收好放进了书包里先下了车,又将书包拎了出来单肩跨在了肩上。
“去吧,不是就半天课吗,下午我就不来接你了。”方芸回过头来嘱咐着。
鹿槿关上了车门,混入了学生的大部队里。
其实学校离家并不远,她住不习惯宿舍,于是索性每天都回家。早上的时候一般方芸有时间就送送她,没时间她就自己走到学校去。她抬头看了看周围的人,多了很多不熟悉的面孔,他们有的除了书包以外还背着另外一个大件包裹,或者多数还是拖着行李箱,看起来倒是很期待什么一样。估计是新生了。毕竟一中也算区里的重点高中,多少人挤破脑袋都想考进来,当初她考上的时候也在家里乐了好几天。
鹿槿现在的心情说不上来多开心,虽然上学的时间确实比暑假累很多,但是有那么多人一起努力,身边的人小打小闹的她感觉多少还算有点乐趣。树叶的影子摇曳的映在地上,空气中一股说不上来的味道,是夏天特有的味道。
这时,身后忽然有个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她吓了一跳。转头一看,是徐奕。她今天和鹿槿一样梳着一个不高不矮的马尾,额前随意的散落着一些碎发,只是鹿槿的发色超微浅一些,在阳光的照射下更接近于浅棕。
“我这一路走过来可看着不少长得不错的小学弟,有没有入了你的眼的?”徐奕站在她身侧用胳膊肘轻轻捅了她两下,眼神不怀好意的盘问着。
“我妈早上送我来的,我刚下车,都没来得及看呢。再说了,你就天天的祸害咱祖国的小草吧,好意思的你。”
“诶,这叫什么话,我也就是看看,你什么时候见我真下手了,基本道德我还是有的好吗?”
“是吗?”鹿槿明显是不怎么相信的样子瞥了一眼旁边的人。
徐奕嗤了一声,“看不起我是吧?”
“不说了,老林在门口站着呢,赶紧站我前面。”鹿槿看见不远处的林莉香正站在学校的大门口训斥着两个看起来就吊儿郎当的学生,转头对徐奕说着。
这个学校去年搬了新校区,环境设施各方面哪儿哪儿都算还不错,就是有时候这种形式上的东西不少,比如进校门的时候必须排成两排,还不许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