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回到宫宴那日。我先要顺利地长留宫中,才能去找那男子的下落,这件事你必须帮我。”
“我?”聂天德惊讶道。
“我要进内刑司做奉刑女官!”
聂天德收起眼泪,面带难色,“杨总管看在我干爹的面子上,一直待我不错!可问题是,你爹能同意吗?”
“能!”
聂天德的小眼珠滴溜溜地转了几圈,“你爹能将你的名籍送进宫吗?”
“能!”
聂天德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不行!”
凌纾叹了口气,倏地拔出短剑。
“等一等!等一等……”聂天德吓得浑身一抖,苦着脸道,“让我再想想,再想想。”
“这样吧!”聂天德咬了咬牙,“你将名籍送进宫,我去试试。”
“好!”凌纾起身,拍拍蹭在裙角的尘土,“明日这个时辰,我带名籍过来。”
“另外……”聂天德嗫嚅道,“这事儿需要上下打点……”
凌纾拿出一千两银票。
聂天德双眼一亮,立刻双手接下,“这事儿我一定尽力,给姑娘办成!”
聂天德走了几步,返回来问道,“你说的幻境中穿内侍服的男子大概有多高?”
“大概这么高!”凌纾在空中比划了一下。
“哦,还是挺高的……”聂天德喃喃自语道,“内府司中存有所有内侍的衣物尺寸,我回去查一查!看看会不会有线索!”
“好!”
…………
颐宁宫
太后回宫!
阖宫像平地惊雷一般,几乎所有的妃嫔都去到颐宁宫拜见,却被拒之门外。
太后母家姓高,出身不算显赫,属于书香世家,靠着连生二子,在后宫中站稳了脚跟。
可惜,长子即位之后多年无所出,后来又得了一场重病,依照高太后的意思,先帝在临死前将皇位传给他的弟弟,也就是当今的圣上苏纵。
高太后历经三朝,辅佐皇帝,在朝中威望颇高。
颐宁宫中,紫金瑞云香炉中燃着蜜栈沉香,气味馥郁悠长,静心提神。
皇帝背手而立,石青色常服之上,绣着五爪龙纹,腰间系着玄色的金丝嵌玉束带。
“母后大安!”
高太后发色霜白,如银丝素裹,一系黄锦碧翡抹额之下,双目神采奕奕。
“哀家想在普若寺好好地研习佛法,可惜你们一个个的都不让哀家安生!”高太后眼眉微压。
“让母后烦扰,是儿的过错!”
高太后轻声道,“皇帝,这么多年来你宠爱颜贵妃,甚至不顾朝臣反对,将她父亲封为安平伯,又对颜家子弟破格拔擢,这些哀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是……”高太后喟叹道,“皇后毕竟是六宫之主,你可以不宠爱,但是必须要给她尊重。你为了颜贵妃那个不成器的父亲,当庭斥责程尚书,皇后的母兄,他们程家焉能罢休!”
皇帝沉声道,“母后!程家迟早要动。”
“迟早!却不是现在!”高太后双眸一暗,“先帝在位时一直体弱多病,程贤章趁机笼络了大批门生,他们如今盘根错节,利益交织,你若是现在动程家,半数朝臣都不会同意。”
皇帝眸色幽暗,默不作声。
“将安平伯的勋爵降一级!先把程家安抚下来。”
皇帝薄唇紧抿。
高太后长叹了一口气,“这些年你光靠着打压太子来稳住程家,为什么就不能分一份宠爱给皇后?须知,后宫与前朝本就是牵系相连的。”
“朕对她有疑心!”
高太后不解,“疑心什么?”
皇帝神色晦暗不明,沉默不言。
高太后心中叹息,苏纵当年少年意气,如今却是心思越发深重了,有时候连她也不明白这个小儿子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听说苏历遇刺了?”
“是,已无性命之忧!”
高太后放下心来,“苏历是个好孩子,若不是程家……出了这种事,你少不得要去安慰皇后一番。”
“朕知晓!昨夜已派出所有太医去救他!”
“你与苏历父慈子孝,却与苏叙的父子关系越来越僵……”
高太后说完这番话,感到有些疲累,缓缓地靠坐在榻上。
“哀家怕你……最后,会很难做出决定。”
炉内燃香袅袅,静谧异常。
皇帝嗅着这股熟悉的香味,心中一恍惚,突然问道,“母后在普若寺,可参透世间万物的生死轮回?”
高太后轻笑,“佛家高深至理,又岂是你我这些凡人参得透的!慧空禅师说,放下执着,心境自然清明。哀家却觉得俗世缠身,哪有这般容易!”
皇帝神色飘忽,眸中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