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映旭大清早到访,来求事情的真相。按照苏曈的指点,半夜来到了红庄。庄内寒气逼人,无人招呼,他一脚踏入梅林,只觉地下耸动,如有长蛇潜行。一个站不稳,跌坐在地上,泥土湿漉漉的,肥沃异常。他命人挖开几株梅花,几具尸体腐烂在下面,梅花瓣飘落在白骨之上,在场的人无不毛骨悚然。这一挖,就是一夜,共46具尸体,连院子里都摆不下。每具尸体都被啃噬过,有的缺脸,有的缺手,实在惨不忍睹,可是偏偏烂得恰到好处,只长毛,不生蛆,一看就是经过秘法处理的。
“府台大人,这些尸体尽快处理,最好火葬,否则晚上要乱跑的。”苏曈郑重其事地交代。
“!???它们晚上会活回来吗?”
“死人怎么会活?人死如灯灭,江大人好歹读圣贤书,怎么满嘴怪力乱神?”
江大人被一个神婆教训了一番,开始怀疑人生,一时不知是该怕还是该恼。
“放心吧,有我在呢。况且……”苏曈语气森然,又留了一半话不说完,让人听了毛骨悚然。他实在没办法想象这些长毛的尸体一起裸奔是什么画面,赶紧命人火化。
而苏曈此刻早已回到书房。借尸还魂的阵法她十年前学过,记得蒋源风说过需要49具尸体,算上当时案发现场的两具,还有一具去哪里了?苏曈看着结案卷宗百思不得其解。
阁楼虫声寂寂,红烛滴泪,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她皱着觉得心力交瘁。
做人,就是没有心也会累啊。
她把这条心得列入自己重生后的五十三条语录里。
红庄藏尸案闹得沸沸洋洋,惊动朝野。江映旭在奏折中表达了对苏曈全力相助的感激之情,让她一下子从忘恩负义的小人变成机智过人的女英雄。皇帝命人送去表彰,且让她驻守红庄,镇压邪祟。众大臣闻声而动,纷纷前来道喜,百姓们也来看热闹,苏曈只好又搬回红庄应酬。好在皇帝派人将乱七八糟的庄园重新修缮,竟比原来富贵华丽几分,一行人总算在京城安了脚。那只白狐自从那晚被琴弦所伤,就开始碰瓷,一直窝在阁楼里,似乎也不打算走了。
晚晴从前没听过这狐狸说过话,新奇得很,天天拿着鸡腿照看。可是狐狸只吃鸡,不愿意搭理她,只是成天跟着苏曈转。她倒是锲而不舍,每晚都去培养感情。
这天晚上,晚晴又在给狐狸梳毛,梳到了三更。狐狸终于忍不住开口和她说了第一句话:我还没娶亲,还不能秃!正要回话,外面传来一阵拍门声。
幽草睡得浅,出门查看,被这打更老头的狰狞面目吓了一跳,扶他走到大厅,其他人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打更的路过红庄墙外,看到两个蹦着的人影闪过街口,想到前两天的命案,莫不是尸体真的活了?一蹦一跳的,不是僵尸是什么!?吓得他锣鼓一丢,屁滚尿流,踉跄着跑到红庄门口喊救命。“姑娘,有,有僵尸,我在你们墙外,看得真真的。”
“世上真有僵尸?”幽草转头看着自己主子阴晴不定的脸。
苏曈久久没有开口,良久才慢悠悠说:“我不知道。”
“真的是!我看着他们蹦过去,似乎还是一男一女。”
“卯儿已经去追了,我们等着他消息吧。”晚晴一边倒茶,一边安抚那失魂落魄的老头。
半炷香的时间过去,苏曈好像感应到什么,起身往油伞巷走去。幽草拿着长剑,木木地跟在后面。
走到巷子口,卯儿趴在墙上,示意她们轻声,带她们绕道一家院子的后面。幽草带着苏曈上了房顶,掀开瓦片往里看,顿觉后脊背发凉,肚子里翻江倒海。
房内一书生打扮的男子,正在给一具女干尸擦洗身体。女尸静静躺在那里,随着烛火晃动,仿佛脸上的肌肉也在动一般。书生拿着绢布,呼吸急促,他原本清秀的面容因兴奋控制不住抽搐……幽草面无表情地盖回了瓦片,转头看卯儿,只见他兴奋的眼神闪着绿光,被幽草挡了也不介意,晃着尾巴左左右右,比这书生还要变态几分。
苏曈示意幽草带她下去,准备等里头没动静了再从正门进去。可是这只狐狸已经从房顶跳下去了……她无奈,硬着头皮跟上。
幽草却还是那么淡定,半是调侃,半是杀意地开口:“哥们儿,爱好挺独特啊。”
那书生突然被三位不速之客打扰了好事,急忙拉上裤子,面色铁青,慌张问道:“你们是谁?私闯民宅,我要报官!”
“哼”,苏曈冷笑着不紧不慢说:“你偷我的东西,我也要报官。”
“血口喷人,谁偷你东西了!?”
“在我院子里的,都是我东西,包括…尸体”苏曈偏头看那具女尸,还是觉得不堪入目,又把目光收回。一挥手,将自己的披风盖在女尸身上。
那书生瘫软在地,仿佛一下子抽干了力气,忽而又跪在地上磕起头来:“庄主,我不知道是您。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们吧。”
我们?两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