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别急,坐下慢慢说。”
“孙子?五年前,我记得您说他进京赶考去了,想是在京城有难?”
“是呀,我家安邦,进京五年,头两年还有书信寄回,后面就再无音讯。
可是今年春节起,我就开始做梦,梦里我的小邦满脸是血,抓着我的手喊救命!我原本以为是我太想念他了,成了心病,可是连续好个月,我都做同一个梦,我实在是不放心啊!”
说着她又开始掉眼泪,“我实在在家里等不住啊,卖了老家的宅子和地,花了好多钱才搭上进京的商船。到了这里,我四处打听,也没有门路,找不到人,我实在是没办法了……”
“婆婆,你别急,既然遇到我们,就先住到红庄,找人的事交给我们。江大哥什么模样,可有其他的特征?您说详细一点,我们找起来也快些。”
“我带着画像呢”,江婆婆拿出一个被布包了好几层的画轴,“这是他书院的同窗画的,虽算不上一模一样,也能算得七八分像。他人缘好,同窗好友知道我要来京城找人,又是借盘缠,又是画画像的,还有一个说要陪着我一起。可我哪能因为自家的事耽误那好孩子读书啊?就瞒着他们偷偷跑来了。”
苏曈和晚晴接过来打开,对视一眼,同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一时都说不出话来。画中男子,清秀瘦弱,眼神温厚,笑意之中难掩书卷气——这人她们早就见过,正是跟在陆墨雪后面那个背尸索命的阴毒书生,只是气质大变,若不是模样优于常人,她们恐怕都不敢确认。一想到那要他与女尸的亲密举动,苏曈觉得背脊发凉。
江婆婆看她们变了脸色,不明白怎么回事,跪下说道:“姑娘,我就这么一个孙子,看在昔日情分尚存,求你帮帮我,老婆子给你磕头了!”说完真的起身要磕头。
两人忙把她拉起来。
一个心有鹏举之志又温和可亲的读书人,怎么会突然转性去修玄门禁术了?想起当初江婆婆淡定地照顾自己的情形,她终于觉出什么地方不对了:农庄妇人,周到细致地照顾了一具僵尸三个月,还能不开口问一句的,恐怕也只有江婆婆。想必江家与玄门关系密切,只是因为某些原因归隐庄园。
苏曈断定这背后另有隐情,可是恩人不提,她也不愿多问,只决定今晚就去陆府找这个书生仔细打探一番,先把人带回来。
她交代晚晴好好安抚婆婆,就要往外走。晚晴却不放心,拉住她说:“你好歹带着幽草去。去别的地都好,让你一个人去陆家,我总觉得心不安。”
“幽草在镜湖为了护我受了重伤,我将她放在那闭关,这几天是指望不上了。你不用担心,幽草的功夫不也是我教的?她若是对付得了,我也行;我若是对付不了,她也不行。你好好看家就是。”
“啊?她受伤了?姑娘,她一个人在那里面行吗?卯儿听说镜湖里都是吃人的妖怪。”
“镜湖里都是被红庄打趴下的妖怪,哪个敢同我作对?你别瞎操心了,这会儿幽草估计在镜湖里当祖宗呢。你看好婆婆,别叫她出什么事。”
晚晴乖巧点头,又说道:“裴将军说晚上来看你。你不在,我如何回话?”
“别告诉他,随便搪塞过去就是了。”她头也没回,挥了挥手,径直往陆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