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你是不愿意娶我的,不管是原来的苏曈还是现在你口中的妖族。”
苏曈坐下来,生无可恋地把玩自己的镯子。
“你不是在镜湖读取过我的记忆吗?为什么还需要以为?”
“我……我有些地方没读懂。”
“你没读懂的地方,叫爱。”
裴信看着苏曈皱眉看她,光影在她脸上留下美丽的弧度。无论是苏曈还是灵魄,他们对这个词显然很陌生。
“哈哈哈哈哈”,苏曈突然大笑,“我没空和你过家家,你这才是骗小孩的故事呢。你们人类总是这样,见色起意是爱,别有用心是爱,掌控是爱,舍弃也是爱……爱是伤害的借口,你想掌控我还是伤害我?”
裴信听了也不生气,用哄小孩的语气说:“打个赌吧。”
“什么?”
“赌我能护你周全。如果我输了,我把重生咒交给你。假如我赢了……”,他晃晃手中的茶杯,“从此以后,乖乖替我倒茶。”
“你要帮我对付玄门?”
……得,这位祖宗听不懂太委婉的情话,裴信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对!”
“可是为什么呢?”
“朝里需要你回去,陆墨雪一家独大,不是什么好事。”
苏曈好像更欣赏这个理由,开始考虑可行性。
“你没有更好的选择了,站在皇上这边,或者说,皇上其实也想站在你这边。同仇敌忾,事情会好办很多,不是吗?”
苏曈挑眉看他:“说得对。可是比起需要我,他好像更害怕我。”
“所以,你需要有一个更好的理由回去,假如你不想第三个人知道重生咒的秘密。”
“嗯……你说的……爱?”
“很聪明嘛”,裴信笑得更灿烂了,“所以我希望,你尽快学会怎么做一个爱护夫君的将军夫人。皇上和陆墨雪,都不是好哄的人。”
“我尽量。”苏曈又蔫了下去。
客栈内,幽草正在保养自己的长剑,这把剑是蒋源风所赠,通身玄色,不像女子常用的兵器。
红庄的传统,女人用重器,陆墨雪学的是大刀,幽草学的是玄色剑,反倒是二师哥柳飞云学的是飞镖。
苏曈是最后一个进红庄的,但是却被他们叫做大师姐。她什么武功也不会,总是怯生生的,从没有练过武,整天捧着玉溪生的诗集,说起话来也像书里的人。
大家一开始都不理解为什么庄主要求众弟子奴仆都得对她恭敬。直到那次,蒋源风带几个人去乱葬岗出任务,她们见识了苏曈在玄术上绝对压制性的灵力。
幽草就是那时候被指派给苏曈当随侍的,才八岁的丫头跟着比她大不了几岁的主子,保护她,也陪伴她成长。苏曈在红庄并不受师兄弟待见,在家与兄弟姐妹也不亲,只有一个幽草,像影子一样跟着她。
后来红庄出事,她一路寻到江南,找到了如今这个小姐,也依旧像影子一样跟着她。她不知道今日的选择是对是错,心里乱得狠,只能借擦剑的时间静静心。
幽草刚把剑擦好,卯儿和江安邦进门了。
“姑娘呢?”
“被裴信带走了。”
“什么?裴将军找到这儿来了?那他们,没打起来吧?”
“……打起来了,还打输了,现在人留在裴将军那了”,小邦无奈地说。
幽草提起剑就要出门。打架输了?唯独这个可不能忍。
卯儿和江安邦经过这两个月的相处,也对幽草的脾气有些了解了——这是只有苏曈能拔出鞘的利剑,其他人连交流起来都困难。难怪苏曈不让他们说……
他们懒得费唇舌,无声地跟在后面。
幽草一脚踢开那个院子的大门,却看到苏曈正安静地和裴信下着棋。
“你已经撤了四回子了!”
苏曈一拍桌,棋子抖了三抖。
“我方才心口一疼,下错了。”
裴信云淡风轻,又把棋子摆正,示意她继续。
听到踢门声,两人都抬起头来。
“幽草,小邦,你们来得正好。快上街替我买身嫁衣,明天我要和子任成亲了。”
说完,对两人甜甜一笑。
“啊?”两人异口同声,卯儿也歪头看她。
裴信过来搂着苏曈的肩,看着江安邦说:“这里毕竟不是将军府,万事难免仓促,只在小院中请你们几个亲友和同族宗老作见证,拜完天地。等回了京城,凤冠霞帔,十里红妆,每一样都一一补回,绝不会委屈曈曈。”
苏曈在旁边一个劲地微笑点头,完美展示了夫唱妇随。
小邦不是苏曈,裴信对自己的敌意他看得十分清楚,他温和笑了笑,说道:“好,我替庄主准备。”
两人一狐门都没进,又都麻利地准备东西去了。
“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