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等到小邦和幽草回来,几人抓耳挠腮,也想不出对策。
裴信咬咬牙道:“我回京找陆墨雪。”
“她既然只派了这个怪物过来不肯露面,怎么肯认?”
砰砰砰,门外传来敲门声。开门一看,竟是一位信使:“宫里来的信,说交给将军。”
下人毕恭毕敬递上来,裴信一把接过。幽草惊讶出声:“是晚晴的信。”这些年苏曈的信件都是晚晴代笔的,幽草认得出晚晴的笔记和落款习惯。
裴信小心翼翼拆开信,上面只写了一句话:
“稍安勿躁,静待花开。”
信内还附着一朵干枯的红梅。
“都什么时候了,她还与我们猜谜?”幽草一把多过信,又仔仔细细地检查一番,确然只有这八个字。
小邦把幽草递过的红梅放入花瓶,倒上水,只见枯梅即刻舒展,淡退的色彩也恢复三分。
卯儿绕来绕去,觉得这朵梅花似曾相识。
“奚婶?”
“啊?这是奚婶?”幽草以为奚婶早就灰飞烟灭了。
“当日我将奚婶娘的魂魄打入红庄的一株梅花里,以免她受魂飞魄散之苦。只是红梅如今枯萎,魂魄怕是也不在里面了。”
“晚晴说静待花开,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奚婶还能回来?”裴信皱眉观察。
“亡灵沼泽用幻境控制灵魂,奚婶难道因为什么机缘巧合也被困在那里了?”
小邦却摇摇扇子说:“我们乱猜也无济于事,晚晴姑娘既然说等花开,那我们就等着吧。相信她不会拿苏庄主的安危开玩笑,必然有十足的把握。”
裴信将信将疑地把花放在苏曈的躯壳边,安排三人一狐轮流看护,等待花开。
亡灵沼泽内,苏曈果然安然无恙地正在学习做红烧肉。红庄的模样与如今的有些不同,朱瓦雕梁都已经是半旧不新的模样,在几缕炊烟下终于不显得那么阴森和不近人情。
“奚婶,水开了!”
“好,先把肉放进去焯水。”
苏曈照办,又慢慢撇去浮沫,做得很仔细。
“姑娘,梅花开了,你来看看。”
苏曈端出菜,熄了火,来到桃林,看着这棵突兀的红梅,只感觉到一片沁人的梅香,让她觉得神志清明,心胸为之一扩。
“梅花不错,只是好好的桃林,怎么种了一株梅花树在这里,显得不伦不类。”
“也许,不伦不类的东西……才是真的应该存在的东西。”奚婶折了一支梅花放在苏曈手里,苏曈感到花香越加浓郁,甚至浓郁到有些妖异的地步了。
“奚婶,你是不是有话对我说?”苏曈把梅花拿得离面门远一些。
“姑娘喜欢如今的日子吗?”
“喜欢啊,我们不一直这么过的?”异香扑鼻,让她有些眩晕,苏曈说到这,顿了一顿:一直?我为什么说一直?我是灵魄啊,在地宫过了几千年,哪来的一直?
苏曈以不可思议的眼神回看奚婶,哪还有什么美貌妇人,分明是一具白骨。她后退一步道:“我……我中了什么招?”
“姑娘,你记起来了?……这里……是亡灵沼泽。”
“亡灵沼泽……”,苏曈看着眼前的花,“那么,看来这一株梅花,是唯一不属于这里的东西喽?”
“姑娘,不,灵魄大人真是冰雪聪明。”奚婶笑了笑,看着眼前的苏曈,生出慈爱的目光来,“他们都在等你,该回去了。”
奚婶双手一挥,身后的红庄也顿作断壁残垣。
那一头,裴信日夜守着的梅花,此刻突然开花,也是一样异香扑鼻。
几人围过来,道:“花开了!”
可等着很久却迟迟不见一个人出来。
卯儿闭上眼感知到奚婶所在,皱着眉说:“我进去一趟。”说着就要化形离魂。
裴信拉住他道:“我也和你一起去。”
“我不知道里面的机关和秘法,恐怕危险重重,你确定?”
“确定。”裴信定定地看着卯儿,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
“唉,那走吧。”卯儿一掌拂过,裴信就势倒下,被小邦扶住。
“你们看护好躯壳,我们去去就回。”
沼泽内,苏曈皱眉打量奚婶,不敢靠近,道:“你也知道我的事?”
“我被鬼泽大人带走,奉命成为这幻境的一部分,迷惑误入沼泽的亡魂。沼泽内,有很多大妖的亡魂,他们曾谈起妖族和玄门的一些旧事”。
“卯儿不是助你重生为梅了?你为什么会被带走?”
奚婶忧伤地垂眸,“狐仙大人的嘱托,我还是没能达成,真是辜负了他的苦心了。乱世之中,想做一株花也难。”
“如今新皇当政,河清海晏,四方拜服,何谈乱世呢?”
“人间太平,但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