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生气,枯萎衰败。
“不!”王燚看着死去的神树,痛苦哀嚎:“天要亡我!为什么!?”
他颓然坐在地上,看满天枯叶掉下来,盖住申媮若不体面的尸首,像一场盛大的告别仪式。接下来就要轮到他了。
裴信赶紧将苏曈抱下来,查看伤势。
苏曈勉强站稳,才对踏云说:“你家主子可害苦我了。”
踏云没搭理苏曈,将金色的竖瞳转向众人,把爪子从昏迷的申媮若身上拿开,又吐出碎裂的眼球,发出少年清亮的声音,恭敬地道:“是傀儡术,主人。”
牡丹道人从众人身后无声无息地现身,看着申媮若现出布偶的原型,波澜不惊地摸一摸黑猫,说道:“辛苦了。多谢诸位助我破阵。”
说完,他有转头对王燚说:“王老板别来无恙。”
王燚失神地看着他,苦笑道:“什么别来无恙,我很有恙。神树死了,我也活不成了。”
牡丹道人微笑摇头说:“机缘不在此。”
王燚恨恨问道:“当初金裕台会盟,是你暗示我螣姜神树起死回生的秘密,才让我到了这里。如今神树也死了,除了它的果实,还有谁能为我续命?”
苏曈回头看向牡丹道人,露出杀意,冷冷道:“好呀,一个王燚,一个申媮若,还有一个我。你搭戏台,让我们给你唱戏?”
牡丹道人依旧淡定如常,对王燚说:“我说的机缘,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他转头看向苏曈,“不管怎样,这台戏唱好了不是吗?”
苏曈不关心他们的事,伸出手问:“少打机锋。你答应的丹药呢?赶紧拿来。”
牡丹道人微微扯了嘴角:“别急,没有药引,裴将军吃下丹药也是无用,先回客栈吧,退兵要紧。你们杀了人家的大祭司,只怕又要起争端。”
裴信一头雾水地问:“什么丹药?”
牡丹道人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语不惊人死不休:“自然是帮助将军重振雄风的药。”
众人瞬间安静,一副洗耳恭听的表情。
裴信感到周围的空气都稀薄了:“……”
见他不辩驳,大家震惊又同情地看了裴信一眼,又纷纷挪开目光。
苏曈没好气地说:“你功力尽失,不想恢复吗?”
裴信一怔,随即露出他标准的笑容说道:“想,不过不值得你冒如此之险。我可以从来再练。”
幽草不解风情,表示质疑:“啊?那得再练个三十年了。等练好了裴将军你也可以带着你一身武艺进棺材了。”
裴信在这短短的对话里窒息了两次。
苏曈赶紧跳过这个话题,问道:“方才不是说傀儡术吗?申媮若的真身在哪?”
“在神殿里。被藤蛇诅咒之后,她真身溃烂,螣姜的百姓用心头血为她筑神像,将她的躯壳封存在里面,让她的魂魄暂居。因此她也离不开神殿,造了个傀儡迷惑众人。”
苏曈摇摇头道:“取人精血续命,亦非是长生之法。她早晚还是得下地狱。”
“这诅咒是谁下的?这么厉害,让一族的大祭司束手无策?”踏云此时在牡丹道人怀里,看着温和乖巧,他好奇地问了大家都关心的问题。
“你们没听过螣姜的童谣吗?神婆婆,会情郎。头在东,儿在南……说的就是她的故事。真算起来,是她自己。”牡丹道人摆摆手,不想多谈,示意众人离开。
众人按原路返回神殿,却已经找不到原先的景象了。随着神树的死亡,神殿也在一夜之间破败,伟岸的神像也被藤蛇占领。鹿走兰台,满目荒凉,仿佛已经荒废很久一般。
牡丹道人站在神像前,研究了好一会儿,不敢轻举妄动。药引就是螣姜的蛊术的蛊王。只有申媮若知道在哪。然而现在神像一片死寂,显然现在人家拒绝交流。
幽草建议把整个神像抗走,带回去慢慢研究。卯儿看了看残的残、弱的弱的队友,又看了看自己健壮的身躯,断然否决了这个提议。
直到螣姜的士兵闯了进来将他们团团围住,他们也没想出办法。
苏曈在队伍里又看到了那个叫敬岩的男子。
她喊道:“喂!你在找你的大祭司是不是?她骗了你,她就在这里面。”
方敬岩却没有如她所料,有什么激动的神情。他对螣姜士兵耳语几句,跑出了殿外。
正当众人迷惑之际,神殿突然剧烈抖动,灰土扑扑地掉下来,一副要坍塌的架势。
螣姜士兵仿佛预先知道一样,训练有素地退出。只留下苏曈一行人看着神像进退两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