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隔着傀儡,玉无延还能知道自己偷看他?
一松懈下来,潭秋水飘忽的心思又开始浮动起来。
方才那样近的距离,魔种的眼睛乌黑清澈,像是雨后森林里的潺潺流水,透着纯净。
魔种还怪好看的。
冰雕玉砌的长发小美人。
她娘肯定很满意,带回家不愁珍药供着。
玉萧容先前给她含了一颗固元丹,此番仔细检查后,并未发现什么病症,细眉轻蹙道:“奇怪,纵使身体透支灵气严重,亦不会引起心痛之症。”
“兴许是先前被那雷角扎进心口……”潭秋水睡在榻上,咳了声,“不过我现在好多了,已经不痛了,谢谢师姐。”
玉萧容还是不太放心。
她以前研究过心病方面,将稳固心脏,起到保护作用的温和方子写下来,煎了一服给潭秋水。
那碗黑乎乎的药飘出苦味,潭秋水明艳的五官都要皱在一起:“师姐,我已经不痛了。”
玉萧容笑出来,声音里带着哄:“虽是不痛了,但固本培元总归是好的。师姐知道,是有点苦,我这里还有些糖,给秋水你甜甜嘴儿。”
她从储物袋里摸出一个袋子,里面装着小半袋的雪白饴糖。
潭秋水眉毛皱地恨不得绞在一起,最后捏着鼻子喝了一半,差点被苦地吐出来。
最后一边吃甜腻的糖,一边皱着脸将药喝完。
玉萧容好笑:“幸好你不是无延的身子,否则这喝药可要想尽办法了。”
潭秋水苦地吃了好几块饴糖,腮帮骨被塞地鼓鼓的,口齿不清道:“肿么……说?”
“他呀,自幼喝的药便苦。我刚来玉家时,给他送药,心疼他喝这么苦的药,便在喝完药时,偷偷给了他两块饴糖。”
玉萧容哂笑着摇头,“谁知他吃了后,起了满身满脸的疹子。”
潭秋水惊讶:“他不能吃饴糖?”
“嗯。后来便没有再给他吃过甜食。”
潭秋水:“那我上次给他吃莲子……”
“能吃。”玉萧容点头,“我是那次被吓到,被师父责罚,之后便不敢再做什么了。”
话至此处,玉萧容将方才写好的药方交给潭秋水,嘱咐她需每日服三次,一连喝上半个月。
潭秋水收下时,突然灵机一动:“师姐,不若将玉无延的药方也给我,提前熟悉熟悉给他煎药。日后我们要长长久久地在一起,总不能连他喝的药都不知道。”
玉萧容依言写了玉无延喝的三种药方,并且细致地写下煎药步骤,以及一些需要注意的细节。
*
这日午后,潭秋水实现承诺,为表谢意,邀请玉萧容去镇城最大的酒楼,顺上潭青阳作陪。
当然,在中途时,潭秋水寻了个借口,付完灵石就先走了。
回到玉家,她又马不停蹄地赶去药房。
玉无延有专门煎药的药房,三个小药徒轮番负责煎药。
三种药是分批一包包地堆积放置,无需再新配药。
潭秋水没有主动去添乱,而是从旁观看药徒煎药的步骤,默默记下那些先放以及后放的药材模样。
等药徒煎好药,将药盅送去时,潭秋水还在原地写写画画,奋笔疾书。
“宿主,你不去送药吗?”系统不解。
“急什么,等我亲自煎药,感动死他!”潭秋水画完最后一笔,“之前有本书不是说,深入他的生活方方面面,体贴照顾,让他逐渐习惯之时,再抽身离开。这样无比巨大的落差之下,对方必将爱生爱死,好感值飞跃!”
系统感慨:“竟然顿悟了追妻火葬场,你进步了!”
潭秋水振奋:“我进步了!”
她握拳:“必拿下!”
系统:“必拿下!”
……
时隔三日,经过一番细致的学习,潭秋水成功煎好一服药,主动给玉无延送去。
晚间的风微凉,她照常在路过满荷的碧湖时,折了支莲蓬。
为了满足玉无延的恶趣味,潭秋水在面颊和鼻子上抹了点灰,原来整齐的额发,现在也有些发丝散落的凌乱,她甚至还提前将袖口烧破一个小洞,方方面面制造出煎药过程的艰辛。
企图挣点好感值。
讨饭都没她这么辛苦。
潭秋水在心里暗叹一声。
因着玉无延常年服药的缘故,整间屋子都有散不尽的药味。
她将药盅端来时,玉无延正伏在床边睡着,如瀑的墨发顺着肩侧滑落下来,仿若黑亮的绸缎。
被长袖拢住的手臂垂下,一册书页有明显皱褶的医书坠在地上。
显然是看书看睡着了。
透过傀儡的视角,潭秋水知道他一个人待在这里,看了整个下午的书。
她叹